夜色如一張無形的網,鋪天蓋地的將黑夜籠罩著。
貌似寒冬臘月的天氣,凜冽的寒風呼呼刮著,老遠的路上看不到一個行人的影子。
城市郊區某個地方,一座古老陳舊的三棟小樓被一盞盞逐漸亮起的燈籠照亮了。
燈籠裏的蠟燭散發出幽幽的光線,風似乎更大了,那些燈籠隨著寒風晃動的弧度也更加猛烈起來,然而,它們卻並沒有由此而熄滅,非但如此燈籠裏的光線變得明亮起來。
突然,隨著一陣更加猛烈的寒風吹來,一副寬大的白布條猛然由上而下席卷開來。
白布條的上頭寫著幾個醒目的大字:百年老字號。
夜色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如突然之間下了一場大霧,而那棟古老的陳舊的三層小樓,在大霧的掩蓋下變得迷離,神秘,詭異可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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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某座大學,男生宿舍樓405房間內,一向摳門到家的陳曉偉突然向我們宣布一個好消息:他今晚要請大家吃飯。
這可真不是一般的好消息,據調查這小子平日裏在我們哥幾個身上蹭了一百九十九頓飯,還在我個人身上借了九百九十八塊八毛的人民幣,而且死賴著都不肯還。所以就衝著他這些,我說什麼也要狠狠借此機會大宰他一頓,讓他也嚐嚐那種被別人吃光榨幹的滋味。
陳曉偉人如其名,又陳又小卻不偉大,人長得精精瘦瘦,個頭比我矮出一截,眼睛不大,鼻梁不高,長年累月的架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斯文的像個娘們,要不是宿舍哥們愛罩著他,不知道要被人家大卸八塊多少回了。
自打這貨宣布了這個消息之後,我的心裏就一直都沒有平靜過,滿腦子想的就是該去什麼檔次的酒店,該穿什麼樣的衣服,該喝些什麼樣的上等好酒,還有該點什麼樣的美食佳肴來滿足我多日來隻能靠吃泡麵維持生計的苦逼日子。
我之所以多日來靠吃方便麵充饑,其中是有原因的,其一:我是個從山窩窩裏走出來的窮學生,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學即將畢業,偶爾也能騰出點時間出去打打零工掙點小錢解決肚子問題,可到最後卻因為攤上了這麼一般狐朋狗友,平日裏總喜歡三不五時的出去聚聚,而聚到最後的結果,就是連我身上僅有的生活費都給聚沒了。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陳曉偉欠我的那九百九十九塊八毛八。
哥幾個同住在一個宿舍,平日裏都還處得不錯,雖然偶爾也會有點小摩擦,可事情一旦過後也就一笑了之。
就拿陳曉偉欠我的錢來說,我是由此也和他討過要過,甚至不惜放下我男子漢的本色,差點跪下來苦苦向他哀求過,更加甚至我還和他發過脾氣,大動幹戈,可是無論我如何跟他翻臉,如何對他發狠發火,他總是做出一副委屈萬狀,要殺要剮都隨便你的欠抽樣子,到最後弄的我好像是蠻不講理在欺負他,被宿舍裏愛打抱不平的哥們羅嗦了一大堆。
“劉逸劍,不是我說你,衝著這點錢你至於嗎?白披了一副堂堂男子漢的好麵皮了。“說這話是本宿舍年齡最長最具權威社長王強。
“是啊是啊!都是好哥們的幹嘛計較那麼多啊?這點錢就算了。”當然其他的哥們也都跟著紛紛附和。
我去,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幫哥們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別看他們表麵上看上去挺仗義的,可是平日裏一旦和他在金錢上掛鉤,那可是沒有幾個人肯掏自己腰包的。
就拿眼前這個最具權威性的社長王強來說吧!他在對待別人借錢的態度上可不是一般的猾。
我清清楚楚記得前年某段日子,本宿舍一個小弟因為掉了錢包而急著用錢,向王大社長借錢的場景。
“哎呀!你來的可真不湊巧,我身上隻有50塊錢呢,這不正準備交
宿舍管理費呢?“
於是某君很不甘心的提醒:”宿舍管理費不是前幾天交過了嗎?“
“哦!”某人做沉思狀想了半天:“我差點忘記了,的確是交過了,不過我約了女朋友,我得為自己留點錢用用。“
某君依然很不甘的追問:”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啊!我怎麼都不知道?“
“交女朋友這事暫時還沒公開呢,以後再介紹給大家認識,就這樣我得去接她了,晚了她會不高興的。“王強聊下這句話後一陣風就不見了。
“唉唉!你怎這樣呢?都還是好哥們呢?重色輕友的家夥。”某君隻好失望的搖了搖頭。
於是這樣的場景重複了不下一百多次,終於宿舍裏的鐵哥們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就算是天底下的人都餓死了,誰也別想從王強那裏借到一分一毫的錢。
就衝著王強平日裏這樣的鐵公雞舉動,他我可是對他一百個看不起,現在倒好,他居然借此機會教訓起我來了,你說我心裏鬧心不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