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兩人的村(1 / 2)

村莊似乎被廢棄很久了,沒有一絲人煙,大多數的房屋已經破敗不堪。這裏就是基爾和他的妻子共同生活過的地方,莎締去世後他就離開了這兒,不曾回來過。他無法麵對這個充滿了回憶的地方,更無法麵對她的墓碑,那另他感到絕望,即使堅強一如他也是有著名為懦弱的東西的,不畏懼殺戮,不畏懼死亡,但無法不畏懼逝去的幸福帶來的回憶,這是他一生唯一的懦弱,無法戰勝隻能努力忘懷的懦弱。

“這裏就是你的家鄉嗎,好象很久以前就不住人了。”羅蘭說道。

這是他沒料到的,不過也不奇怪。桑村(他們所在的村的名字)是一個三麵環山的相對封閉的小村,買點東西要趕幾十裏路,唯一的水源是一條小河,每年旱季時河水會幹涸,村裏的人不得不上山打山裏的泉水。這樣的地方被廢棄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會是整個村裏的人都被他吃掉了吧?”艾克紮依克惡毒地想到。這幾天相處下來,它感覺基爾無論在上行為還是在處事的態度上都很像一個人類而不是一條暴虐的龍,起初認為是那家夥裝出來的,畢竟在它的印象中龍都是一些不可一世,殘忍嗜殺的存在,而且在根本上視人類為螻蟻。不過漸漸地,它迷惑了,那種自然而然表現不是能假裝出來的,如果不是能清楚地感覺到基爾身上強烈的龍氣波動它甚至認為他是人類。難道他一直與人類一起生活嗎,是的,他說過龍已經滅絕了。但龍和人和平地一起生活始終另它難以置信,就像獅子和兔子怎麼也不可和平共處。另外一種可能:他是人與龍的混血兒!不,不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算了,自己實在對他無可奈何,力量上的差距太大了。所幸就照目前來看,這家夥雖算不上是好人但起碼也不算太壞……

基爾帶著羅蘭來到了他原來的家。熟悉的小屋裏早已布滿了會塵,不過總算在打掃一下後能住人。首先得安頓好這個女孩,不管怎樣她也算是他的第一個徒弟了。基爾現在很擔心妻子的墓,這麼多年了沒人打理不會有所損傷吧?留下早已疲憊不堪的羅蘭在屋裏休息,他向村東邊走去——那是墓地的所在。

那家夥幹嗎去了,神神秘秘的。艾克紮依克很想跟過去看看,但最終放棄了這一打算,龍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生物。

“莎締。那修和她還未取名的兒子長眠在此。”妻子那陌生的墓碑保存得很完整,這另他鬆了一口氣。

很想開口和妻子說幾句話,但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少年默默地站在墓前,很久很久沒有在臉上出現過的淚水劃過他的臉?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回來了……你已經認不出我了吧,我是基爾呀……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個懦夫,我連來看你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她的音容笑貌,她的溫柔,她的一切。這些塵封的記憶伴隨著眼淚不斷地覺醒,他無法阻止也不想阻止。殘破的墓地回響著無聲的哭泣,顯得更加淒涼。

“我愛你,基爾……”

“謝謝,莎締。我也愛你……”幻覺嗎?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這對他來說早已不重要了。

“照顧好自己……”

“嗯。我會陪著你的,一直一直……”

仿佛看到了妻子的身影,他跪了下來緊緊抱住了墓碑。此刻的他不再是最強的戰士,不再是冷酷的傭兵,不再是毀滅一切的黑龍,隻是一個失去了摯愛的男子。

空曠的墓地,孤獨而悲傷的身影。

良久,基爾平靜了下來,二十年的時間絲毫沒有衝淡他的傷悲,不過這畢竟是無可挽回的事實了,即使現在,他擁有龍的力量,複活已死去的人還是不可能的,他不是神。他唯一能做的隻有守護在妻子的墓前,陪伴著她。他站了起來,身上散發出了強烈的魔導力波動,整個墓地被完全籠罩了,他做了一個強力的魔導結界,除了他任何人也無法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