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如水眸子上晶亮閃爍的光芒,臉上的兩朵紅暈都讓蒙哥汗漸漸失去自製力。
知道蒙哥汗醉了。
看到蒙哥汗看著自己,呼吸越來越粗重,淩霄有種不好的預感。要是蒙哥汗清醒的時候,她能保證自己的絕對服從可以使他們之間保持距離,可是現在蒙哥汗神智不清,她完全沒有把握。
欺身而上,帛裂的聲音,在沉重的呼吸聲中,突兀也刺耳。
胸前的一片瑩白在蒙昧的燭火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額上已經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周身也像是燃了起來一樣,蒙哥汗猛地低頭掠吻起來。
淩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貝齒咬著下唇,告訴自己要克製。
不能相守,何必相愛?晶瑩的淚洶湧起來。
身下的人始終僵硬著,如幹屍一般。
火熱的唇,封上眼角,唇齒間滲進絲絲鹹澀,迷蒙的眼神猛然清醒過來……
淩霄緊緊地閉著眼,眼角水跡斑斑,在蒙昧搖曳的燭火中閃著倔強。
鎖骨上兩個清晰的牙印在瑩白的背景中微微泛著紅,像是在控訴曾經遭受的暴行。
心,猛的揪緊,眸光閃爍起來。
“我……”猛的縮回手,蒙哥汗萬千內疚,卻已經說不出口,霍的一聲站了起來。
舒了一口氣,緊緊纂著被單的手緩緩放開,淩霄卻始終閉著眼,靜靜地躺著。
蒙哥汗背對著淩霄站著,高大的身影將淩霄整個人都罩了進去。
房間裏頓時陷入沉靜。
許久,雙眸被光線刺痛,好像燭光又照到了淩霄眼睛上,沉重而迅疾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遠……
坐起身,淩霄看著那扇搖晃不已的木門,雙眸升起一層水霧,垂眸,無聲的淚久久不息。
東宮大殿上,跪著三個人。皇後,奕和容蘊顰。
皇帝顧不得天子威儀,對著他們破口大罵,身體氣得發抖。
“你!你這個皇後做的好!你跟淩霄爭什麼爭!如果不是你,怎麼會弄出這麼多事情來!“這是皇帝二十幾年來第一次這樣對待自己的發妻。皇後多年來仗著皇帝的驕縱,囂張跋扈慣了,這也才讓她在宴會上看不得淩霄比她囂張要為難她。
“臣妾知錯了!請皇上息怒!”皇後見皇帝發這麼大的火,頭沉沉地磕了下去,聲音也很是顫抖。
不再看著皇後,皇帝痛心疾首地指向了奕:“你!你一出生就是太子!朕對你寄托了多少希望,你知不知道?可是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跟別人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在其他場合和其他人爭風吃醋倒也罷了,你倒好,有出息,在朕的壽宴上和蒙哥汗爭風吃醋!怎麼在處理政事的時候就沒見過你有這樣的魄力和勇氣!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讓朕怎麼保你!”
一聽皇帝是要廢太子的意思,皇後頓時痛哭流涕,抱著皇帝的腳求饒:“陛下,太子不能廢啊!廢太子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啊!”
新君不可能容的下廢太子。這個道理做皇帝的怎麼會不知道?
隻是出了這樣的事明天早朝的時候三皇子黨的大臣肯定會彈劾太子,到時候太子黨的大臣也會紛紛轉換陣營,倒戈相向,將矛頭直指太子。到那時,廢立儲君的事就不是他皇帝一個人可以決定了。
他當然不希望看著自己的兒子出事,隻是生在帝王家,有時候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看到皇帝仰著頭,眼角滑下一行心痛的淚水,皇後趕緊拉了拉奕讓他求情。可是奕渾身剛被潑了盆冷水,濕漉漉的,雖然清醒了,卻也不願意求饒,隻是直直地跪著。他知道從今天晚上起,他永遠地失去淩霄,
既然都這樣了,當不當太子還有什麼意思?是生是死又還有什麼意思?淩霄說的對,說到底,奕是一個懦弱的人,對於失敗從來都沒有勇氣去麵對,他寧願麵對死亡,即使有時候為了一件事變的勇敢起來,這種勇敢也是偏執而不是真正的剛強。
容蘊顰見此情景,趕緊磕頭求饒:“陛下,太子殿下隻是一時糊塗,請陛下再給殿下一個機會。”容蘊顰倒不是害怕從此失去榮華富貴,而是她也知道奕一旦被廢會遭遇什麼。她看不得奕遭受那樣的痛苦。
皇帝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容蘊顰身上,指著她的手指顫抖著:“你閉嘴!朕曾經以為你是一個賢良的女子,才讓你嫁給奕做太子妃,好幫襯他。可是你呢!別的好事沒幹,去偷兵符!偷了還被人發現!朕一直壓著這件事,一直沒找你們算帳,你們就以為朕是傻子是不是?”
說完,皇帝太陽穴一緊,頓覺天旋地轉,幸虧榮福及時扶住,否則真的要跌到地上去了。“陛下,保重龍體!”榮福趕緊將皇帝扶到椅子上坐下。
聽了皇帝的話,皇後和容蘊顰頓時覺得渾身一冷,癱倒在地上。私盜兵符和宴會上的事已經足夠讓奕永不翻身了。
清醒過來,容蘊顰趕緊爬到皇帝腳下磕頭:“啟稟陛下,盜兵符一事與太子殿下無關,是臣妾一人所為!”
皇帝剛剛有點緩過來,也沒有什麼力氣發脾氣,隻是冷笑一聲:“你一個人所為?朕問你,你為什麼要偷兵符?你為什麼要攻打北番?你和北番什麼人有仇嗎?”
容蘊顰一時語結,楞了一下後繼續磕頭道:“淩霄是臣妾的表親,也是臣妾從小的玩伴,淩霄被俘,臣妾心痛,所以才私盜兵符,希望能夠救回淩霄。”
皇帝淒慘地笑了兩聲,兩行濁淚滑了下來:“難道朕真的這麼昏庸嗎?昏庸的讓你們覺得這樣的謊話也欺騙朕?”
見了皇帝的模樣,容蘊顰,皇後都倉皇地將頭重重地磕了下去:“臣妾不敢!”
“不敢!不敢!不敢,你們還是騙了。你和淩霄是表親不錯,你和淩霄是從小的玩伴也不錯,可是你們更是情敵!為什麼淩絕頂會案發?正是因為你這個表親的大義滅親!為什麼淩霄會遠嫁邊關,最後從一隻麻雀飛上枝頭,成了北番的皇後?正是因為你這個表親,你這個從小的玩伴,你這個情敵,在皇後麵前進了讒言!你們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是個任人玩弄的玩偶是嗎?
其實朕什麼都知道!隻要你們不太過分,朕也就忍了。隻是這次,不是朕能救的了的。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皇帝起身就要離去,皇後和容蘊顰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趕緊爬上前去死死抱住皇帝的腳,苦苦哀求:“陛下,救救太子殿下吧!陛下,求您救救太子殿下吧!以後,太子殿下一定會改過自新的!”
皇帝仰頭長歎一聲,動也不動,任由地上的兩個女人苦苦哀求著。
“榮福,傳旨下去,太子失德,禁足三月,禁足期間不許任何人探視!”
榮福恭敬地弓了身:“是。”
皇後一聽要禁足,還不能其他人探視,心就冷了。那不是明擺著告訴百官太子失勢,讓他們倒戈相向嗎?就算有人能堅定立場,太子禁足深宮,外麵的消息如何得知,這不是處於完全被動的狀態嗎?
“陛下!太子不能禁足啊!”
低下頭,對著自己的發妻,皇帝的眸中蒙上一層水霧:“皇後,朕是皇帝,可是朕也有不得已的時候。皇後,你好自為之,不要再有失德的行為,否則,朕也保不了你。”
說完,皇帝掙脫了皇後和容蘊顰的牽製,黯然地離開了東宮。
皇後和容蘊顰爬著追到門口,不停地哀求著,可是皇帝卻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