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1 / 3)

一顆石子迅猛地劃過水麵,在水麵上跳了三下後才沉了下去。平靜的水麵頓時漣漪一片,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看著蕩漾的水麵,岸上的人並沒有消氣一點,繼續平直地擲的一個石子過去。石子又是在水麵上跳了三下後才沉下去。水麵頓時紛亂起來。

“多倫小姐的水漂真是和你的人一樣漂亮。”那木龍的耳朵已經愈合了,隻是傷疤彎彎曲曲,像是蠕動的蚯蚓,很是駭人。不過挺配他猥瑣的五官與神情。他現在充當雜役,平時有人看著,隻能偷偷跑過來。

他想逃跑,他觀察如果他想逃,多倫是唯一的出口。從一開始,他就開始注意多倫。

“你來幹什麼?”看都不看那木龍,多倫原本慍怒的臉上又多了幾分厭惡。

那木龍不放棄,弓著身子走上前去,一臉諂笑:“多倫小姐看上去很不開心,如果那木龍有什麼能效勞的,那木龍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瞥了那木龍一眼,多倫輕蔑地冷笑一聲:“就憑你?自己的耳朵都保不住能幹什麼?”

那木龍的笑容僵住了,不過瞬間又換上諂媚的笑:“多倫小姐說的是。那木龍不中用。”

“多倫小姐真不愧是北番金鳳凰,美貌天底下無人能比。”那木龍的諂媚並沒有讓多倫開心起來,這樣的恭維從小到大她聽的太多了,可是那木龍不放棄。

“像多倫小姐這樣的品貌隻有王者才能配的上。在北番除了蒙哥汗,又有哪個男子能配的上多倫小姐呢?隻可惜,蒙哥汗已經娶了霄後,多倫小姐就算是要嫁蒙哥汗也隻能做蒙哥汗的侍妾了。真是可惜啊。”那木龍一邊假惺惺地說著,一邊密切注意著多倫的表情。多倫臉上漸漸濃鬱起來的陰霾,越鎖越深的眉頭都讓那木龍心裏一陣狂喜。

“其實,多倫小姐長的比霄後漂亮多了,又是郡主,出身比身為俘虜的霄後高貴多了,結果,唉……我真是替多倫小姐不服氣啊。”

“閉嘴!不服氣又怎樣!再不服氣,她也是王後!你敢對她不敬!”那木龍的話說到了多倫的心裏,多倫心裏頭窩火,就拿那木龍撒氣,“你少給我煽風點火!姑奶奶我嫁誰不嫁誰都不關你的事!”

多倫越罵越凶,手裏的馬鞭揮的啪啪響。那木龍看著那條馬鞭有些忌憚,不過還是湊了上去繼續諂媚地說道:“是,是,多倫小姐的婚事,那木龍自然沒有資格過問,我隻是替多倫小姐感到不值而已。多倫小姐的品貌和出身,理應成為王後。”

那木龍的話狠狠刺痛了多倫,多倫揮鞭狠狠地抽了他一鞭,頓時那木龍的臉上紅痕一條,鮮血滑了下來。但是那木龍一聲都不哼,也沒有躲。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手上有金獅臂環!”

那木龍不顧臉上的痛滿臉對笑地湊上去:“話是不錯,可是王後的位置是虛的,隻有蒙哥汗的寵愛才是真的。多倫小姐,你說是不是?”

臉色一凜,多倫瞪了那木龍一眼:“廢話,這個我當然知道!”

“既然這樣,多倫小姐為什麼不能想想辦法取得蒙哥汗的歡心呢?”

這句話更加刺痛了多倫的心,從十四歲開始她就一直想法設法地討蒙哥汗歡心,六年多來,毫無進展。倒是淩霄,這個瘦小的南朝俘虜,短短時日內就將蒙哥汗治的服服帖帖的。想到這裏她怎能不生氣?

“啪”的一聲,鞭子再次想起,那木龍身上的衣衫破碎,身上一條長長的紅痕。

“沒事的話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別煩人!”

轉身就要走,多倫卻被那木龍給攔住了。

揚起鞭子,多倫狠狠地喝道:“鞭子沒嚐夠啊!姑奶奶我不介意再賞你幾下。”

“別,別,多倫小姐,我是給你出主意。”那木龍看著那條鞭子很是心悸。

看著高高舉起的鞭子緩緩地落下,那木龍心裏暗喜。“我覺得,其實隻要蒙哥汗不喜歡霄後了,多倫小姐就有希望。多倫小姐最大的障礙就是霄後。隻要除了霄後,多倫小姐就有可能博得蒙哥汗的喜愛,成為王後。”

多倫的目光閃爍了一陣,可是隨後就機警地瞪了那木龍一眼:“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是不是想挑撥是非,好趁機逃走?我告訴你,我多倫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傻!再多說一句,我就宰了你!”

“冤枉啊,多倫小姐!這裏的人個個武功高強,我那木龍怎麼可能逃走呢?再說,蒙哥汗是北番的神,我怎麼可能會背叛蒙哥汗呢?我當初是被烏瑪那老東西威脅蠱惑才替他賣命的,現在你們把我救了出來,幫我脫離苦海,我對你們是感激不盡,我怎麼可能會想逃呢?”

“閉嘴!滾!”

多倫怒喝一聲,那木龍知道已經是多倫的極限了,再糾纏下去肯定吃虧,轉身就走。

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多倫眼中的閃爍和心動逃不過那木龍的眼睛。

遠處,蒙哥汗高大的身影在回廊上慵懶地移動著,多倫的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心中全是欣喜。可是當蒙哥汗轉彎的時候,身旁那原本被他高大的身軀掩蓋的嬌小身影也落入了多倫的眼睛,頓時多倫的眼睛溢滿了嫉恨,那嫉恨的光芒比頭頂的烈日光芒都要強烈。

“喜歡的東西,多買些,帶走。”

淩霄細細地卷著淩絕頂的畫軸,一卷一卷地收好。

“不用了。烏瑪那邊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帶那麼多東西不方便。帶上我爹的畫卷就可以了。”

淩絕頂本就是畫壇巨匠,畫軸大大小小好大一摞。好久沒有清理,畫軸上灰塵堆的厚厚的,淩霄挽著袖子細細地擦著,卷著,理了很久才理好。

蒙哥汗既不說話也不幫忙,隻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理好了,蒙哥汗叫了兩個侍衛來,把那兩口裝滿畫軸的箱子抬了出去。

“在北番是不是會覺得很不習慣?”拉過淩霄的手,蒙哥汗將她挽著的袖子放了下來,聲音中有些擔憂。

淩霄沒有注意到蒙哥汗眼中的擔憂,低頭撣著身上的灰塵:“會有些不習慣。白天太陽一照,熱的像在蒸籠裏蒸,晚上太陽沒了,風一吹就冷的刺骨。”

蒙哥汗的眼裏閃過一絲落寞。

“你的匕首呢?”看到蒙哥汗的黑色錦袍上並沒有那把匕首,淩霄皺了皺眉,“那是祁送的,佩上吧。他的一番心意。”

掙脫蒙哥汗的手,淩霄翻箱倒櫃地找到那個盒子,裏麵隻有一把大的匕首,小的佩在淩霄自己身上。

仔細地給蒙哥汗係上,淩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匕首又看了一眼蒙哥汗身上的匕首,眼裏盡是笑意,想起蒙哥汗給自己戴金獅臂環時說的話,依樣畫葫蘆,“戴著,永遠別摘。”

烈日當頭,薛茗蘭挽著袖子忙著曬一篩子一篩子的醃菜。太陽烤的她額頭上布滿豆大的汗珠。

小院破舊的木門被推了進來,隔壁王嬸用扇子擋著烈日,滿臉堆笑地跨了進來。

“莫家大嫂,曬東西呢!”破鑼一樣的聲音讓薛茗蘭微微一怔。她平時很少和鄰居來往,猜不透王嬸的來意。

用袖子印了印汗,薛茗蘭淡淡地笑笑:“王嬸來了?裏麵坐,院裏太陽大。”

“我說莫家大嫂啊,你們母女長的可真是沒說的。你看你,都這個歲數了還比很多小姑娘都水靈呢!你們家伊伊也是,眉清目秀,身段玲瓏!好福氣啊!”薛茗蘭給王嬸倒了杯水,王嬸邊喝邊說,笑的將五官擰成一團。

薛茗蘭倒是繼續做著針線,淡淡地笑著。“王嬸過獎了。”

“我就跟你直說吧!”王嬸一口喝幹杯子裏的水,扇子在小木桌上狠狠一拍,驚的薛茗蘭微微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