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端王過來,眾臣捧著酒杯正欲上前諂媚,卻發現祁根本沒往這邊來的意思,直接走向了薛茗蘭。
“娘,怎麼了?”
薛茗蘭回過了神:“祁兒。”看看周圍,祁弓下身子,讓薛茗蘭在他耳邊說話。
“祁兒,剛才新娘子好像不了樂意啊。”
“沒有,娘。玲瓏和孩兒鬧著玩的,她啊,小孩子脾氣。”淡淡笑著,祁回答的風輕雲淡。
薛茗蘭卻依舊皺著眉:“祁兒,娘怎麼看著,新娘子好像有身孕了呢。”
身子瞬間僵住,祁的眼中閃過羞辱與憤恨,卻又瞬間恢複,淡淡地笑著:“娘,是孩兒不好……”
楞了一下,薛茗蘭的眸中升起盈盈笑意:“真是有身孕了。也好,也好,娘能抱孫子了呢。好好待她。現在,你可是要做父親的人了,處事,可都要穩重些。”
“是,孩兒會好好待她,也會做一個好父親。”聲音溫潤如玉,盯著地麵的目光卻是無比陰冷。
起身,祁轉向皇帝,走了過去,恭敬地弓了弓身子。“父皇可有教誨?”
擺擺手,皇帝的眼中甚是淒楚:“罷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轉身,祁走向了群臣,頓時被敬酒的人圍的水泄不通。
席間觥籌交錯,盡是些恭維話。
祁依舊淡淡地笑著,酒卻一概不喝。疏離的笑容,陰狠的手段,讓群臣也不敢造次,他們自己喝了起來。
視線從祁身上收回,薛茗蘭看向了皇帝,神情複雜起來。
感覺薛茗蘭在看自己,皇帝也轉過頭來,看著薛茗蘭,同樣的神情複雜。
觸電般,薛茗蘭轉過頭,輕聲說道:“伊伊,天寒地凍的,咱先回落暉宮。”
“哎。”莫伊瞥了一眼皇帝,趕緊扶著薛茗蘭起身。
看著那窈窕的身影,直到消失,皇帝的眉微微皺了起來,目光複雜。這個女人,他愛了一輩子,臨了怎麼是這種結局呢?
夜越來越深,黑暗越來越沉,穿不透,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兩個身影依牆而行,行至永德宮外,趁守衛不注意,飛身而入……
新房內,紅燭搖曳,幾位火苗不安分地跳動著,喜娘各自坐著,眼神交換間,盡是對床上那直挺挺躺著的鮮紅身影的豔羨。
“爐子滅了,我去讓人再添點炭來。”一個喜娘起身,雙手籠了籠,朝其他幾個喜娘輕聲說道。
“去吧。凍壞了王妃,咱可擔待不起。”揮揮手,另外一個喜娘趕緊讓她去。
“吱嘎”一聲,那喜娘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出,再將門輕輕掩上。
“嗯……”黑影一閃,扭捏的身子被拖到了暗處。
迅速一點,肥癡的喜娘定了下來,淚眼汪汪地盯著眼前的高達黑影。
“想活命的話,好好合作。”寒峰刺骨,貼在脖子上,黑影聲音陰沉,不容抗拒。喜娘渾身僵住,隻能趕緊眨巴眨巴眼睛,以示她聽懂了。
也和一點,解了她的啞穴。
“裏麵有什麼人?”
“有……有王妃,還有一個喜……喜娘……好漢饒命!好漢……”
“閉嘴!”壓低聲音沉沉喝了一聲,喜娘趕緊噤聲。
“王爺沒有在?”
“沒有,王爺還在陪……陪客人。好漢饒命!好漢饒……”大手一揚,肥癡的身軀倒了下去。
“把她拖到一邊去。”蒙哥汗的眼睛始終盯著對麵的那扇昏黃的小窗。
“叩,叩,叩”三聲。瞌睡的搖搖欲墜的喜娘驚醒了過來。
“來了,別敲了,再敲,可要惹惱王妃了。”瘦削的喜娘趕緊起身過去。
門開了,湧進外麵的逼人寒氣。喜娘卻也定住不再動。
也和眼疾手快將已被點住的喜娘拖到一邊,蒙哥汗閃身進去。
“淩霄……”四下看去,雙上一抹鮮紅的嬌小身影。蒙哥汗疾步跨了過去,可是床上的人卻依舊平靜地躺著。
“淩霄……”蒙哥汗伸手要揭蓋頭,怎料那鮮紅的身影竟飛身坐起,寒鋒直抵蒙哥汗咽喉!
一驚,蒙哥汗趕緊閃開,掌風一襲,蓋頭遠去,那女子竟不是淩霄!
“你來了!主子算準了你會來!”嘴角揚起,那女子笑的得意,手下卻不放鬆,招招致命。
步步審慎,蒙哥汗見招拆招,心中卻暗叫不好。
“主子!”也和一見不好,趕緊加入戰局。
沒想到,從喜床底下竟迅速地鑽出十幾個黑衣人來!
寒鋒凜凜,在燭火下泛著血光。
頓時,刀劍相擊,鏗鏘有力。
……
抬頭,望月,祁的嘴角勾了勾,放下了手中做樣子的酒杯,朝群臣拱拱手:“各位大人,時候不早了,本王先行離去了。”
眾大臣相視而笑,曖昧不已。“應該的,應該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嗎!”
“是啊,是啊,王爺走好。”
“王爺走好,走好,祝王爺早得貴子!”
淡淡一笑,祁轉身,走向了皇帝,弓身:“父皇。”
“行了,你先去陪新娘子吧,朕也累了,先離去了。這宴會,就讓奕招呼著吧。”皇帝的神情很是木然,說著便起身離去了。
“恭送父皇!”
“恭送陛下!”看著皇帝離去,群臣紛紛跪下送行。
“你先去吧,這裏有我呢。”祁經過的時候,奕笑笑。
“那就有勞哥哥了。”祁也笑笑的,隻是眼中卻有幾分令人捉摸不透。
“看你還能不能活過今晚!”匕首精準凶狠,紅衣女子得意且猖狂。“主人說了,不管是什麼代價,都要這個人死!”
“是!”異口同聲,黑衣人的攻勢瞬間更加淩厲。
一提氣,蒙哥汗的彎刀猶如兩道金光,上下齊飛,頓時,鮮血四濺。
杏眼圓睜,那紅衣女子提氣襲來,被蒙哥汗挑掉手中的匕首,一腳踹到牆角。用力往牆上一蹬,那女子不顧一切地拔下發簪向蒙哥汗的咽喉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