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項聲一聲長嘯,先前林中的紅光再度絢爛奪目起來,雲中一隻飛鳥四顧,朝著禦寒生所在一嘴啄了下來。
一時,林中忽起狂風,烏雲密布,天成紅暈色,且無數流星協月而行。
鄭玄手中紫金毫筆飛出數篇印記,化作一輪黑白圓月,死死的籠罩禦寒生和周媚兒,力抗天之異響。
火紅的雲雀在空中一聲尖叫,恍惚萬千滴鮮血落入破碎的刀身之上,黑須漢子雙臂顫抖,再度爆發一聲雷吼。
十麵埋伏聲如同滿江潮水悚然而動,一記驚雷後,一道金光刺破濃雲,繼而轟地,引起巨響。
方圓十丈之內樹木皆被砍碎,如同受之以淩遲。
最中間的黑塔一般的漢子,手中長刀散發酷熱,原本厚厚包裹的一層玄鐵頑石,依然被禦寒生雙劍斬的粉碎,滴落在林間草地之上。
儼然結成“鳴鴻”兩個古樸的大字。
伴著雷聲,項聲手中的長刀轟然炸裂,漫天紅光瞬間化成風聲,跟隨雲雀落入刀中。
灼熱再度翻滾,刀身通體光滑晶瑩,在雲雀覆蓋之下更顯魅力四射。
近乎成型的寶刀,渾然天成,項聲雙手枯焦冒煙,卻不顧性命,再度抄起長刀,口中鮮血連連噴灑,鎮壓刀氣。
手中所持不過五尺五寸而已,刀身長三尺掛零,柄加鳳首吞口,鳥形尾部長二尺四寸有餘。
刀身自然天成,卻並未開封。
可是隱約中,依然聽得見刀氣如猛虎出林,鬆折草伏,人畜目眩呆滯,臣服不已。
項聲仰天長嘯,霸王精血落入刀身之中,恍如溫水滋養冰塊一般,先前顫抖的雙臂依然能穩穩握住刀身。
“爺爺今天開心,不跟你們計較了。哈哈……小子,謝謝你了。”
大漢看著麵前依然安靜站立的禦寒生,瀟灑的拱了拱手,轉身大踏步而去。
周圍趕過來的數十百好精英,無一人敢出聲阻攔。
“他是項聲,身懷西楚霸王血脈,力能扛鼎,尤以八麵來鳳刀法冠絕楚地。”
“是麼,據說是垓下那位的後人,說當日虞美人就是他的……”
聲音越說越小,眾人反倒越來越安靜害怕,恐懼的氣氛密布著整個小樹林。
眾人看著禦寒生等人竟然渾不在意,一遍收拾些雜草準備燒烤食物,一遍擦拭著手中長劍,看都懶得看那些英雄半眼。
項聲也就算了,這小子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如此怠慢我們?
英略跟著呂慶站在一起,抱著雙手一副作壁上觀看好戲的樣子,等著眾人挑戰這群鄉巴佬,他們好看戲。
張昌心中狐疑不定,看了看呂慶,還是大踏步的朝著禦寒生走了過來。
“這位英雄,小的張昌,腹中饑餓,你們有好肉,我有薄酒,不知道能不能賞臉,相互認識一下。”
禦寒生看了看張昌,未知可否。
鄭玄卻趕緊上來,拉著張昌坐在自己的石頭上不說,還跪下磕了兩個響頭。
“感謝恩公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沒齒難忘。”
周媚兒這才想起,那枚滾動的鬆果來源,滿臉紅暈,朝著張公子做了一個大禮。
鄭玄起身,張昌已將手中的葫蘆丟給了禦寒生,幾個人輪流倒轉,開始大喝起來。
“你們幾個小醜,算什麼東西,大爺我們來就是為了尋寶貝的,不是看你們一群鄉巴佬吃吃喝喝!”
這漢子一雙豹子眼,像是銅環一般,額頭寬大,下巴短小,活脫脫一張長臉似乎是緊閉的大門一般。
周媚兒怒目而視,卻也忍不住笑了一口,滿嘴的肥肉噴到火苗上,那火苗噗呲一聲,轟然而起,足有半尺多高。
嚇得張昌,鄭玄一個貓跳,跳出來的漢子亦是退縮了半步。
“你這尊容,渾然天成,粗狂威武,卻生了一顆兔子一般脆弱的心,怎麼就被人慫恿出來丟人顯眼?”
禦寒生拍了拍手上的肉末,仰頭喝了一口杜康造,像是一個落魄書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