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儀無法不悲哀,如她所想,耶羅與妲兒有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今生今世,或許永生永世,都不會從他們身上抹滅。看耶羅那般沉默,想必心裏還在纏綿那段過去,而他們之間也隻有在床.上的時候像一對夫妻,其餘時候如隔千山萬水。
“老天哪!你到底要把我怎樣?我等了二十年就是這樣的結果嗎?我是不是應該離開耶羅,成全他們?”媚儀心灰意冷,恨不得就此死掉。
陡然,燭光熄滅了,那間廂房和其中的白塵和妲兒隨之消失,緊接著“嘩!”的一聲,媚儀感到身體被拎出了水麵。“夫人!”隨後耳邊響起竹桃的聲音。
“哇……”媚儀連吐幾口水,方才緩過氣,抬眼一看,竹桃就跪在她身邊,一隻手還在她胸前摸索著。
媚儀心裏一緊,“呼”地一下地坐起來,再仔細看,竹桃摸的是她懷中的狐皮,“你想幹什麼?”她沒好氣地問過去。
“這狐皮比你的命還重要嗎?”竹桃繼續摸著狐皮,臉上掛著好笑的神情。
媚儀想起來,她到河底撿狐皮,被蛇一樣的東西纏上,險些淹死。而她不但不感謝竹桃,反而賭氣一樣責怪對方,“誰要你救我了?”
那段白塵與妲兒床前對話的情景一點也沒有從媚儀的腦子裏消失,她感到那十分古怪,卻也確定那是真的,想要一死百了,遂竹桃救她她一點也不感激。
“你要真的想死就到別的地方去死,免得連累我們。”竹桃也沒了好氣,一臉陰笑。
媚儀不理竹桃,豁地站起,起來後方才意識到全身沒一處幹的,頭發還滴著水,懷中的狐皮也是濕漉漉的。她不由心酸,這日子竟是過得如此狼狽。
竹桃也直起身子,且體貼的說:“快換衣賞,小心著涼了。”媚儀不以為然,與竹桃擦肩離開。
此後媚儀沒有迷路,拖著濕淋淋的身體一路走回了房間,喬湘不知去了哪裏,屋裏也沒有其他仆人,靜得好像墳墓一樣。她先往下狐皮,然後翻找幹淨的衣裳,一陣跌跌撞撞後找到了一件男子的衣裳,黑色的錦袍,絲光水滑。
媚儀把臉埋進錦袍,那上麵充滿了耶羅的體香,她聞著聞著淚如雨下。“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到這裏來,再這樣下去,連我自己都會討厭,可是,我沒有辦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樣我會瘋掉。”
媚儀心裏發顫,身體跟著發抖,好似掉進了冰窟,不知道該死該活,何去何從。如竹桃所說,她太較真,眼睛裏容不下沙子,她的心停留在二十年前,想要一個全心全意對她的丈夫。
思來痛去媚儀想到了變身,變成林笙是否會自在一些?於是她又到處找那黑瓶子,可床上床下找了個遍也沒找著,這才想起,她在醉月軒換過衣裳,瓶子興許掉在那裏了。
媚儀忙換上耶羅的錦袍,決定再次溜出去,這一回她給耶羅留了言,找不著墨便咬破手指用血寫上:不要找我,我會自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