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前一直被遮掩著的臉原是白玉雕琢般精致,加上霧色般朦朧的眼睛,美得讓人透不過氣,清瘦的鎖骨,纖細的手指,亦充滿陰柔誘人的味道。
這一副充滿魅惑的樣子沒有半點悚人之處,隻不過有些蒼白,卻不知為何不願呈給媚儀看。他就是白塵,纖細如雪,媚色如水,如女子般妖嬈,正溫情脈脈地看著床前的女人,“我好想我們可以回到過去,可是,就算我再怎麼努力,還是喚不回你的心。”
床前的女人便是妲兒,江妲兒,柳眉瓊鼻,朱唇皓齒,樣樣都是嬌美之至,一身水藍色長裙更顯得嫵媚纖弱,幽韻撩人。她輕輕坐下,衝白塵宛轉含笑,“你知道的,我一直愛著你。”
“可是,你卻不願回到我身邊。”白塵唇角如鉤,笑得溫柔而又無奈。
江妲兒伸出蔥指,撫摸白塵的臉,“我不是在你身邊嗎?”說完又彎下身吻白塵的唇。
白塵閉上眼,默默迎合江妲兒,許是身體還很虛弱,他顯得比江妲兒更柔軟。
這邊,媚儀出來後又撞見了那男孩,站在樓道特地等著她,她走過去,苦笑道:“我再也不會來了。”
男孩冷得像塊石頭,一聲不響地打開了一扇門,媚儀明白,那門裏是空房,男孩是讓她怎麼來就怎麼回去。
進門之前媚儀問了最後一句,“到底白塵是掌櫃還是妲兒是掌櫃?”
男孩麵無表情,閉口不言。“算了,知道了又能怎樣?”媚儀隻有自嘲了。
跳出窗戶落到地麵的那一刻,媚儀感到很失落,後悔走一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嗎?管誰是誰,管誰愛誰,何必自尋煩惱。
媚儀茫然走在街上,像一個無家可歸的落魄之人。她隨波逐流,停下來的時候方才意識到自己走遠了,麵前橫著一條河,放眼望去,對岸是一片紅牆,有一些金色的屋頂冒出頭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即使隔著河看也感到晃眼。
“那裏是……”金壁輝煌的皇宮閃過媚儀的腦海。接著,她坐到河邊的一塊石頭上,對著河水發起呆來。
媚儀眼中的河麵出現了一張男人的麵孔,俊美威武,笑容神秘,那是她腦海裏的林蒼月,永遠都會存在的記憶,“父親,告訴我是誰害了你,媚儀替你報仇。”
陡然,一陣風吹來,河麵上的影像頓時消失,接著又一陣風,“公主,聽說耶公子拒絕了陛下,說是已有妻室了。”
“他從來就不把我這個公主放在眼裏,我才不管他有沒有妻室,這一回一定要他娶我,還要休了那個女人。”
“耶公子這麼有錢有勢,恐怕不會聽從公主的。”
“這天下是父王的,他再厲害也厲害不過父王。”
“奴婢聽說,耶公子身邊還有兩個絕美豔的女人,會不會是耶公子的小妾?”
“若是小妾那就一起休了。”
這風吹來的聲音媚儀越聽越清楚,越聽越明白,真道是冤家路窄啊,她一出來就遇上了暄月公主,就像兩人約好了似的,而好在她們沒有正麵撞上,不然麻煩立刻上身。
而媚儀其實很想站到暄月公主麵前給幾巴掌,替自己和耶羅出口氣,二十年前逼婚,二十年後還不放過,簡直比強盜還要強盜。
但理智迫使媚儀忍住了憤怒,她當前是林笙,在暄月公主看來,這顆人頭已不屬於自己,若被發現,暄月公主一定是揪住她不放,屆時不但出不了氣,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此外,她也有開心,耶羅斷然拒絕了皇帝,想必這世上沒有幾個男人可以做到。
正為耶羅感到驕傲時,媚儀陡覺有人在她身後停住,她不由緊張,莫不是被暄月公主發現了?
“從這裏看皇宮也挺美的。”那人在媚儀身後傲氣地說道。
媚儀一便知是暄月公主,頭低得更下了,以免被發現。
“公主,還要找那個男人嗎?”一個侍女問。
暄月公主的聲音立刻變得激動,“當然要找!回頭再多派一些人,我一定要親手砍了他的腦袋!”
媚儀暗噓,這暄月公主果然不肯放過她,為那麼點小事大動幹戈,真是閑得太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