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回府便聽說了這日段嘉禾身邊的女官來這裏鬧的這一通,她心裏不甚安穩,就先去找了母親,說明段嘉禾這一手之後的用意,擺明了就是希望皇帝疑他們。
老皇帝在去年身體就完全不行了,隻是拚著一口氣沒死,被移駕到了行宮。澹台曄果斷上位,在越王的幫扶下,在去年六月完全穩固了朝政。
老皇帝走得急,很多事情都沒有同澹台曄交代清楚,比如說現在朝裏那些由老皇帝提拔起來的老人。
這些人曆經兩朝,最初卻都是老皇帝身邊的人,由老皇帝提拔起來,在朝中混了多年。澹台曄新上位,根基未穩,自然唯恐這些人不服氣。但他自己的幕僚並沒有培養起來,所以也隻好忍氣吞身。但實際上卻對這些人頗為不信賴。
程峪自然就算其中一個。
除了段嘉禾就是程婧一事太悚然不能說之外,程阮將這裏麵她所想到的東西都跟宋蕙儀提了一下。宋蕙儀笑著拉著她的手,表情十分欣慰。
“阮阮能夠看出來這一點,倒是出乎母親的意料。不過阮阮你不必擔心,你父親在朝中多年來就是清流的砥柱,行端坐直,是沒有什麼錯處的。陛下也是因為初初上任才這樣唯恐,過些日子,他明白了你父親的一片赤心,也就好了。”
程阮擰著眉,並沒有就此放心。
程母察言觀色,見她麵色不安,便伸出手幫她舒展了一下眉毛,笑著道:“瞧你,眉頭皺的都能掛一個小物件兒了。”她麵色溫柔平和,反而讓程阮說不出什麼話來,隻好乖巧的點了點頭,囑咐父母兀自小心。
程母微笑著應了。
然而程阮走出門來還是不怎麼能安心,回去之後找到鷺鷥,詢問能怎麼辦,鷺鷥想了想,道:“你今兒不是已經去了淩波樓了麼?他們接了單子了吧?”
程阮點了點頭,“啊,說起來這個,為什麼他們會要去查虎牢關那場戰爭呢?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啊?昨兒問起來的時候你還不說。”
鷺鷥在她腦袋上敲一下,“不想知道怎麼對付程婧了?”
程阮癟了癟嘴,“好嘛,你說。”
“唔,你既然已經讓淩波樓去監視程婧了,那就靜等程婧的下一步動作吧,我說過會有一個驚喜的,你要接穩咯。”
它笑眯眯的說完。程阮想,如果它當真有人的形態的話,大概會很得意的給她一個嘚瑟的眼神吧。
不過……“你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難道不能知道程婧下一步準備做什麼?你告訴我?”
鷺鷥故作沉思的想了想,“唔,不行。”
“所以你還是知道的是吧?”
程阮斜眼睨它,目光顯然有點鄙視。
鷺鷥嘿嘿笑道,蘭花枝條纏上來,在程阮的手上蹭了蹭,一副好好寵物的樣子,程阮伸出手繞著它的葉子擰了擰。
鷺鷥一麵吱吱歪歪的喊疼,一邊說道:“先前你也知道了啊,端點什麼都卡的很嚴,我不能告訴你。何況真要都告訴你了,一麵倒的形勢,真的有意思?”
“有!”程阮認真道,“那叫無敵碾壓!”
鷺鷥扶額,“我教你這些詞可不是讓你這麼用的。”它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傻姑娘,我們是介入這個世界發展的人,但是世界發展本身有它自己的法則的,就算我們再強大,也絕對不能打破這個法則啊。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我估摸著程荑能夠重生,也是因為這個法則在作用。我可不想親自去試誒。萬一死了呢。”
它的枝葉繞上來,“好程阮,你肯定舍不得就這麼放我去死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