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陰暗的牢獄。
謝雲雙在獄中抱膝而坐,穿著紅色的衣服,映襯著她的皮膚,好像有些透明。
這樣的謝雲雙讓人感覺到有些脆弱。
段嘉禾看了她一眼,悠悠地換了一個姿勢。
“難道太後娘娘就打算這樣放棄了?太後娘娘就甘心麼?”
謝雲雙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她才說道:“你又在打些什麼主意?不要忘了,正是你那些陰謀讓我們淪落到了這樣的境地。謝雲璋在官場浸淫良久,你卻要和他比拚這個,以己之短奪彼之長。哀家一定是瘋了,當初竟然真的相信了你的話。”
段嘉禾冷哼道:“太後娘娘,您可不要忘了,若不是葉伯邑突然的反叛,我們也不會被扭送到牢獄裏來。您當初可是信誓旦旦說了此人可用的,現今呢?”她“哼”了一聲,“太後娘娘,您可不要忘了,現今您隻有我一個朋友了。”
——外人不可用,在一條繩子上的,也不過她們兩個人罷了。
——何況,在外人眼中,謝雲雙早已經和北漢聯係起來了,這樣的聯係在外人看來堅固不可破,而在謝雲雙看來,卻隻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謝雲雙的麵色漸漸緩和下來,她笑了笑,同段嘉禾道:“先前是我無理了,還請公主不要計較。——那麼,公主所謂的法子,究竟是什麼呢?”
段嘉禾笑了笑,遙遙指了指遠方。
那是北漢的地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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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和程荑已經太久沒有見了。
就算程荑來唐,他們見麵的時間實際也不多,之後更是跟著宋駱又回了東邊,見麵的時間就更少了。
正是因此,所以,當她看見程荑肚子上鼓出來的那圓鼓鼓的一坨的時候,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程荑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記,“回神。”
程阮果然立馬回了神,嘻嘻地向著程荑笑了笑,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往她的肚子上看去。圓鼓鼓的,像個水球,她忍不住伸出手湊近,掌心貼到了她的腹部。
緊接著腦袋也貼了過去。
“四姐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算過了沒有?什麼時候才能聽到肚子裏的動靜啊?”
程荑聞言嘴角輕輕勾了起來,原先那些冷淡盡皆不見了,眉眼溫潤,好像鷺鷥描述裏的,那個上一世的程荑。
程荑撫著自己的肚子道,“現下才三個月,剛是顯懷的時候,四月才有胎動,你現在要聽到,還早了些。”
程阮嘻嘻地笑了笑,戀戀不舍地看著程荑被宋駱扶著去她的座位上坐下,支著腦袋,看著程荑鼓起來的腹部嗤嗤地笑。
程荑有些無奈,眼見謝雲璋並不在此,遂打趣道:“你若想要孩子,便自顧生養一個,不要來眼饞我的閨女兒。”
“是個姑娘啊?”
程阮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笑起來,“姑娘倒是不錯呢,像四姐姐這樣英氣逼人的,能將男兒都比下去,甚好,甚好。”
程荑被程阮這樣的眼神看得甚是無奈,正想說些什麼,卻見謝雲璋和程銘並肩行來,隻好懨懨然息鼓。倒是程阮沒忍住,等謝雲璋落座之後,湊到他耳邊去,同他說起來程荑的喜事,麵上神情頗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