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出來不見謝雲璋的身影,左右看了看,卻也是不見他,不免咬了咬唇。
以菱在一旁嘻嘻笑道:“夫人在找相爺?相爺先前本來說要陪著夫人用膳的,卻哪裏想到葉大人大清早的就到了府,相爺便隻好去迎他了。——不過卻還是給夫人準備了吃食,盼著夫人能用些,否則就沒力氣了。”
程阮聞言瞪了她一眼,麵上神色嬌俏,倒是生生將一旁盛開的花給比了下去。
以菱掩著嘴巴笑。
程阮落座下來,見桌上的盡是自己平素愛吃的,便知是謝雲璋特地下的吩咐,用了些,卻不怎麼覺餓,便又停了著。
她問襄雪,“可知道葉大人大清早來此,是因著什麼事兒?”
她想了想,問道:“公孫大人也一並來了麼?”
——按理說謝雲雙已經付諸了,謝季也死了,自然應不會有別的大事,若是葉伯邑單獨上門來還好,若是加上了公孫賀澤,那就說明局勢不大好了。
——何況現今段嘉禾也還沒有找到下落。
——不唯是鷺鷥,謝雲璋確乎是失了段嘉禾的下落。雖則當時段嘉禾是同著謝雲璋一道回的北漢,但回了北漢便不見了人。謝雲璋派了人去跟隨,這才發現原來跟著謝雲璋去北漢的,根本不是段嘉禾本人。
——那段嘉禾又會是在哪裏呢?最壞的打算,她依然是在西唐。並且還會在暗中猛然出現,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給人致命一擊。
反正是不讓人安生的。
襄雪道:“公孫大人也一並來了。聽著書房那邊伺候的,似乎是跟上麵有關的事情……”
襄雪模糊了用詞,卻伸手指了指天空。
程阮頓時明白了,是為了皇位歸屬。
幼弟被證實並非皇家血脈,所以不論他之前做過什麼,之後要做些什麼,原來有那些肯站在他這一方的,現在都轉而閉目對其不聞不問了。他身上若沒有皇家的血脈,那麼他本身身份所賦予給他的一些價值,也就必須得重新估量了。
那麼,還有什麼說的呢?小皇帝就必須得死啊。
隻是為了皇家顏麵,葉伯邑並沒有將此事擴展到民眾之間,隻是對外宣布陛下因為犯了天花,迫不得已地死去了。當然,向外公布這些之前,他已經提前在宮中進行了一次清洗,確保什麼消息都泄露不出去。
名義上的幼帝當然被送進了黃陵,緊挨著他的父親,但是實際上,皇陵裏卻根本沒有他的位置。他原本應該被拋屍亂墳崗,卻是葉伯邑顧念曾經的師徒情分,將其葬入了自己的家族墓穴之中,以一個旁支的孩子的名分。
——這於他來說,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程阮,既是小皇帝已經死了,那肯定需要一個繼承人。既然他們三人都到了,想必正是想商量出一個對策來。
正在想著,冷不防被人從後麵抱住,然後腦袋上便被人抵住了。
“在想什麼?”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程阮略有些僵硬的身子放鬆了些,仰起頭來,“葉大人和公孫大人走了?”
謝雲璋“恩”了一聲,在她一旁坐下來,舉著尋了塊點心來吃。
“還沒用過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