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外的大路上,有兩人身材並不高大的人走著。他們帶著植物藤條編織成的帽子,寬寬的帽簷完全把他們的容貌遮擋住了。
其中一人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雲遲遲你的帽子太高了,放低點。你再看看我。他們能把我認出來嗎”。
另一人說道:“看是看不出來。不過一聽聲音就知道了。首先,你不要喊我的名字,這個恐怕他們都知道。其次說話的音調也要變,他們說不定能聽出來”。
這兩個人就死雲遲遲和金凱,他們從村裏找來貧苦人家穿的破舊衣服,換下了奧迪斯大叔之前送給他們的‘最華麗’的衣服,帶著藤條編織的帽子,背著一個破舊的麻袋,很像是趕著路的村民。
兩人慢慢悠悠的走著,不時抬起頭來眺望著遠方,像是期盼著什麼。
金凱說道:“咱們都走了大半天了。怎麼還不見人啊,他們不會又改主意了吧”。
雲遲遲說道:“應該不會吧。可能路挺遠,他們正在路上”。
“嗬,來了”這是金凱叫了起來。
雲遲遲抬頭望遠方望去,果然有一群人趕著輛馬車走來。過了一會兒,漸漸的走的近了,雲遲遲看的更清楚,正是克裏福德一幫人。
馬車就一輛基本上是空的,人數看上去並不是二十多人,雲遲遲稍微數了一下隻有十幾個人。克裏福德端半臥在馬車上,比維斯趕著車,還有幾個壯漢坐在馬車後。剩下更多的是在馬車旁徒步跟著。雲遲遲猜測很有可能一部分人護送著搶來的東西先回去了。
他們走的並不是很快,終於到了雲遲遲他們跟前。雲遲遲看見克裏福德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閉目養神。比維斯趕著馬車的同時還吆喝著,讓馬車下的壯漢們別隻顧著聊天打屁,趕緊跟上。
兩邊插身而過,雲遲遲和金凱讓出了大道,踏進了路旁的雜草裏,他們的帽簷壓的很低,又都低著頭,可以肯定旁邊的強盜們誰也看不到他們的臉。
不過這麼大的兩個活人,無論比維斯還是強盜們即使看不見樣貌也瞧的見了他們的存在。可是似乎誰也對他們沒有興趣,眼看著他們兩人就要錯過身去,也沒有一個人上前搭理他們。
雲遲遲和金凱彼此對望了一眼,臉上沒有顯出意外,反而有些的得意。
雲遲遲用手撫了撫帽簷,突然沉著聲音,大聲說道:“我說弟弟,咱們挖到的一袋金幣,要背好了,可不能讓別人看見”。他的聲音很大,即使夾雜在強盜們說著話聊天的聲音中,也顯得十分的清楚。
一旁的金凱湊近了身來,從上往下翻過帽簷瞪了雲遲遲一眼,然後用尖銳的嗓音回答道:“我說哥哥,你就喜歡欺負我,占我便宜,明知道我是瘸子,這麼重的金幣都還讓我一個背了。還有你的腦子也要聰明一點,說話聲音一定要小一點,不要讓人聽見了啊…”。他說是害怕讓人聽見,實際聲音其實比雲遲遲的還大,而且最後一個啊字還拉長了音調,再加上聲音又尖又細,聽起來顯得更加的清楚。
兩人一問一答間,已經和強盜錯過身去,走出七八米。身後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傳來了比斯利那得意的大笑聲。
一陣呼喝過後,除了似乎還在車上打盹的克裏福德,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
可憐的兩個身體瘦弱的村民,被一群體形強壯的強盜圍在了中間。‘嗆’的一陣脆響,十多把劍整齊劃一的從劍鞘裏拔了出來。接著震耳欲聾的‘殺’聲隨著揮劍的動作齊聲喊了出來,氣勢驚人。
滾滾音濤過後,十多把明晃晃的長劍直指敵首,一陣靜默,卻漫延出一股肅殺之氣,撩人心魄。
“打劫”比斯利那粗獷的吼聲厲然響起,殺伐決斷,無論聲音還是氣勢都不輸於十多個強盜的吼聲。
一動,一靜,再一動之間。已將強盜們的威勢推倒了頂點。圍在中間的兩個小小的村民如何能夠抵受。一個一屁股坐倒下來,匍匐在地上顫栗不已,另一個直著一條腿勉強站立,卻也是全身發抖。
“快,金幣全部交出來”比維斯一臉的嘲笑說道:“沒見過比你們更笨的,不知道是你們聾了聽不到自己說話。還是以為我們聾了聽不到你們說話”。
哪裏還用交出來,背著的袋子早就已經嚇的掉在了地上。一個壯漢走上前去將袋子拿在手裏。驚的兩個村民的身子又是一陣亂顫。
“好沉啊”壯漢說道,一臉疑惑的將袋子交給了比維斯。
比維斯滿臉期盼的接過袋子,才一入手摸到袋子的外麵立刻感覺不對,他臉色一變迅速的解開來一看,頓時氣的‘哇哇’的大叫起來。
兩村民似乎感覺到了比維斯的驚天憤怒,渾身誇張的顫抖起來,終於那個勉強站著的村民一個不小心,將帶著的帽子掉了下來,露出一張漲得通紅十分辛苦的臉。
他還是忍不住了‘噗’的一下笑了出來。這一下就像絕了堤的洪水,那波濤奔流般的大笑聲無論如何也無法再阻止住了。
勉強站立的村民笑的彎了腰。而一直趴在地上村民卻將頭抬了起來,笑聲不斷的從他的嘴裏傳出,他的一隻手更是發泄式的捶打著地麵。
“媽的,原來是你們兩個臭小子”比維斯終於看見村民的長相,他憤怒的將袋子往地上一扔,翻滾出一堆石頭來。
“可不…就是我們”金凱笑的直喘氣。
雲遲遲也勉強開口笑道:“怎麼樣…金幣還好…吧”。
比維斯氣的大怒,一下就把他的大劍舉過了頭頂,暴喝道:“我要宰了你們”。
“別急,別急,有話說”金凱趕忙說話製止到,他和雲遲遲雖然仍然在笑,可是卻已經暗暗戒備起來。
比維斯一臉的憤怒無法掩蓋,可是聽了金凱的話,還真就停了下來。金凱正了正神色,收起笑臉,還真像是有什麼正緊事要說,他清清嗓子說道:“之前雲遲遲要跟我打賭,他說你這個老小子一定會上當。我還真是不敢跟他打賭,都知道你是笨蛋了,我可不是傻子…”。他已經無法再說下去了,和一旁的雲遲遲又爆笑起來。
比維斯的劍高高的舉起,帶著無邊的憤怒砸下,嘴裏大罵道:“我要殺了你這個臭小子”。他這一動立刻也引的四周的強盜也動了起來。
金凱從褲腿裏把劍拔了出來,‘當’的一聲接住了比斯利的一劍,他看看四周湧上來的強盜,露出一副無可奈何表情說道:“要說單打獨鬥,你肯定不如我。可是群毆的話,我肯定不如你。沒辦法誰叫你們人多呢”。
“誰說我打不過你了”比維斯哪裏受得住金凱的挑撥,他的大劍立刻瘋狂的舞了起來,嘴裏大叫道:“誰也不要上來,我要親手宰了這個小子”。
強盜們聽了他的話,紛紛退後。
‘當當當…’極短的時間內,金凱不知道接下了多少劍,可見比維斯是多麼急迫的想要將他殺死。
雲遲遲向外圍退去,遠離兩人打鬥的戰圈。身邊一個靠的近的強盜看到他,舉劍便要刺。雲遲遲立刻朝戰圈裏躲避,嘴裏說道:“你們想群毆不成”。
那強盜看了看打鬥中比維斯和金凱,又看看雲遲遲,顯得有些猶疑不定。
雲遲遲又說道:“比維斯的話,你剛才沒聽見嗎。影響了他打鬥,你就不怕他怪罪”。
強盜不再攻擊雲遲遲,隻是十分警戒的看著他,顯然他對比維斯的話還是十分忌憚的。
就這樣雲遲遲在強盜中‘安定’下來,大家一起觀看起比維斯和金凱的打鬥。其實現在出現的狀況,也是雲遲遲和金凱之前商量的好的。他們所作的一切就是為雲遲遲爭取更多的休息時間。
從金凱背著偽裝成金子的布袋開始,就是為了讓雲遲遲休息。而他們慢慢的走著既是要遠離村子,又要盡可能晚的遭遇強盜。遇到強盜後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激怒比維斯,讓他和金凱單打獨鬥,時間越長休息的越長。
直到雲遲遲感覺差不多了,他們再一起發力,將這夥強盜迅速打敗。
現在看來計劃執行很順利,比維斯打鬥的很投入。與上次交手不同,這次金凱並沒有‘東躲西藏’,而是更多正麵交手,光是聽劍與劍交擊的脆響聲,就知道其中蘊含的巨大力道,絕對沒有什麼花巧,這讓比維斯覺得很過癮,他雖然仍是吼叫連連,但不是以往的憤怒而吼叫,而是因為興奮。
不過這樣讓雲遲遲感到十分的擔憂,要知道上次與強盜交手,金凱到了後麵已經感到吃力,有很大原因是因為與比維斯對擊下,消耗的太多。現在金凱一上來很少避讓一副硬碰硬架勢,以他們之間的力量差距,金凱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比維斯一擊重砍將金凱擊退了兩步,哈哈大笑道:“怎麼樣,大爺這幾天特訓不錯吧。砍的你小子跑也跑不掉”。
比維斯這麼一說倒是真的提醒了雲遲遲,比維斯所謂的特訓到底是什麼,沒有親自交手他無法體會到比維斯的力量是否再有增加,不過他卻從比維斯的動作中感到到他真的靈活了,如果說以前比維斯踏在地麵上給人一種‘咚,咚,咚…’的沉重感,那麼他現在他真的好像‘飛’起來了。
金凱向後一躍,躲過比維斯的大劍的一記橫掃,兩人的距離拉到大七八步,如果是以前,比維斯肯定是踩著步子舉著大劍,衝了上來。而現在比維斯將大劍不斷的舉高的同時,一個大步躍出已經到了金凱身前,再一個小步調整,帶著衝擊的力道將已經是最高點的劍猛的揮了出去。
劍與劍再次撞擊到了一起,看著像是吃不住力被撞的往後連退的金凱,雲遲遲真是越發的擔憂。
同樣的一個人可能鬥氣並沒有增加,隻是幾天的時間,比維斯身手的靈活性就像變了另外一個人。這也讓雲遲遲明白了,要成為一個厲害的武者,不光是體內鬥氣蘊藏的水平。同樣重要的還有應用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