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姝抬起頭，眼睛依舊盯著地麵。
下巴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捏住，等男人湊近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沉香。
下巴被捏著往上提，楚靜姝幾乎被迫抬頭。
入眼，是一張覆蓋住整張臉的麵具。
那一刻，楚靜姝是惋惜的。
上京城中，家喻戶曉。
攝政王，謝晏川，風姿倜儻，麵貌比肩謫仙。
外頭隻知道，天之驕子謝晏川，在五年前的逆黨之亂中被傷了腿，卻無人知道，他原來竟毀了容。
楚靜姝眼睫顫抖，忙垂眸。
心裏想著，自己知道這王府秘辛了，該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想什麼？”
一道沉冷的聲音響起，她忙回神。
下巴被鬆開，赫然紅痕。
“妾惶恐。”
楚靜姝重重磕在地上。
輪椅離開，她保持著跪磕的姿勢，足足兩個時辰，直到晚膳。
“王爺，該用晚膳了。”
外麵，婢女的聲音響起。
“回去吧。”
內室的門被推開，兩個婢女推開門走了進來。
等謝晏川離開，楚靜姝才敢站起來。
她腿腳麻木，走一步，就如同千萬根銀針紮在腳心。
兩個婢女看出來她的窘迫，走路的速度明顯減緩。
回去重走來時路。
來到院子跟前，兩個婢女衝著楚靜姝行禮，“姑娘，到了。”
楚靜姝跟著福身，“多謝。”
推開門，裏麵跪著六個婢女，站著兩個嬤嬤。
“給姑娘請安，往後姑娘在王府的住行，由我們操辦。”
楚靜姝福身，“多謝。”
她跪了一下午，已經很累了，如今隻想著趕緊休息休息。
進了臥房，婉拒了趙嬤嬤和錢嬤嬤進來伺候的請求，關上門，一頭栽在床上，和衣而眠。
半夜，楚靜姝被凍醒。
她茫然從床上坐起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蹬掉鞋子，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第二日，幾乎是快要晌午了，楚靜姝才睡醒。
昨夜沒拉簾子，陽光照進來，屋子裏麵暖洋洋的。
外間傳來走動的聲音，楚靜姝醒來，忙把床簾放了下來。
外麵伺候的婢女聽到聲音，輕聲敲門。
“叩叩叩——”
“姑娘。”
楚靜姝開口，“在呢。”
“醒來了嗎？”
“醒了。”
“吱呀——”
內室的門被打開，趙嬤嬤帶著兩個婢女從外麵進來。
一個端著裝熱水的木盆，一個拿著毛巾和皂角。
楚靜姝從床帳裏麵鑽出腦袋，瞧著才像是十五歲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趙嬤嬤笑了，“姑娘，可睡好了？”
“早膳還在廚房裏麵溫著呢，奴婢進來瞧了一遍，您睡得很香，就沒敢打擾。”
楚靜姝開口，“那便伺候更衣吧。”
“喏。”
更衣，洗漱。
草草用了早膳。
“姑娘。”
伺候在謝晏川身邊的婢女春桃來到院子裏麵。
“王爺下朝回來，姑娘該過去伺候了。”
楚靜姝忙福身，“喏。”
如今，雖腿腳不便，但謝晏川依舊每日上朝。
隻是須提前一個時辰出發，回來也較往日晚了些。
楚靜姝跟著來到主院，正逢謝晏川回來。
她忙跪在地上，跟著婢女們一起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