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告訴你,小語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我看小語逃婚也沒什麼大不小的,不能因為你家人因為錢的事,就把她給賣了。錢,明天就打回去。”
“錢,你有錢嗎?結婚兩年多,我們一直不要小孩,不就是因為沒錢嗎?怎麼,這會就有錢了?她能賣個十萬塊錢,幫我弟弟,這也是她的價值所在,不然我爸媽又怎麼會送她這種笨蛋讀到高中?李成根,別給你臉不要臉。我們安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李成根來指手劃腳了?別說讓安若語嫁給城管了,就算嫁個傻子也是理所當然。”
“安若梅,怎麼就這麼狠心,小語可是你親妹妹,哪有姐姐這樣說自己妹妹的。”李成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老婆會是這樣的人,雖然覺得她小氣些,斤斤計較些,但他歸功於她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也從小就知道,他們安家對安若語的態度從來就沒有好過,就連聽安若梅打電話回家說要嫁給一個傻子,他就想回去的。
隻是,他是安家的二女婿,回去也沒有任何立場說個‘不’字。
當初,他收到安若語的信,他真的是很開心的,想想自己大安若語六歲,又娶了她二姐,就算是從小就喜歡她,自己也不會對她再做出什麼不軌來。才把安若語寫來的信拿給安若梅看,然後,說服她一起幫安若語找工作。
李成根沒想到,這件事,像一要刺一樣插在了安若梅的心裏,今天突然看到安若語出現在自家門前,想來,安若梅的驚訝不壓於李成根的。
“我從來就不喜歡她,她就是個克星,我憑什麼要對她?她想破壞我的家庭,我憑什麼要把她當做親妹妹?”安若梅越說越哭,越哭就越把這幾年來,腦裏胡思亂想的話,一股子全都像倒豆子一樣的倒了出來,沒輕沒重。
完全沒影的事,都被她說得條條是道,讓李成根又好氣又好笑,完全不接話了。
兩個夫妻吵了快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李成根軟了話語,一再的解釋自己對安若語沒有想法了。隻是把她看成自己老婆的妹妹,是自己的小姨子,看著她可憐,才想幫她。讓安若梅不要再鑽牛角尖了,實在不行,也不要急著送回老家去,先讓安若語在這裏呆幾天,心情好些,傷好了,再回去。
李成根想著兩個人這樣大晚上吵架,早晚要吵醒安若語,還不如自己先順了安若梅的意,等過了今晚再說,反正之前幫她看的幾個工廠,都在招工,就算長得沒有安若梅這樣的好看,好說也是高中生不是。李成根這樣一想,又安慰安若梅,抱著哭泣的老婆,好聲安慰,手腳並用。
所謂,夫妻吵架,床頭吵來,床尾合。
他們亦是如此!
他們夫妻是合好了,卻又傳來令人聽了臉發燙的聲音。
安若語淡定不了了,原來,自己在二姐眼裏是那樣的形象,而二姐夫居然不僅僅是對自己存有一點偷窺的心思,原來從小就喜歡她。聽著安若語一陣惡寒,他大自己那麼大,居然會把心思放到自己身上來。
這是不是才逃出狼窩,又進了虎窩?
安若語躺在床上,翻來複去,再也沒有睡覺的心思了。就算自己真的很累,手腕上一陣一陣的痛傳來。
她決不可能天亮後,就坐上回老家的火車。
輕手輕腳的起了身,確定二姐他們房間沒有任何聲音後,她輕輕地走向陽台,看著這一片密集的城中村,還有不遠處正在建築中的小區,都會在三年後,這個白雲區就會是廣州最大的城中村,也是外地人最多的地方,房價從現在的兩千直逼萬元。
這麼大的城市,就沒有自己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嗎?
安若語把自己洗好的衣服收了起來,換了回來。
七月的天,依舊在晚上還是很熱,衣服還沒有幹透,帶著濕意。
把二姐的衣服折好,把涼席收好,留了個紙條,安若語這才又一次踩著沉重地步子,悄悄的離開。
在內心深處,在這座熟悉的城市,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就算自己什麼也沒有,隻要自己這個人還在,那她就會反抗到底,就算勇氣沒有那麼大。就算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沒有任何可以依附,她,安若語,也要活出自己的人生。
苦,又如何?
家人,給的痛又如何?
一步一步的踩在馬路上,數著一顆又一顆的路燈,安若語穿著一件單衣服,也並不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