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看著沈飛和劉潔,等著他倆做出選擇。
做為一個軍人來說,曾經並肩戰鬥過的戰友是最值得相信的人,雖然三個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強雷心底卻隱隱地有些期盼。
沈飛和劉潔相視一眼,一起走進屋中——說心裏一點擔心也沒有那是自欺欺人,但是兩人選擇相信強雷。
毛胖子無路可走,隻能垂頭喪氣地跟進去。
強雷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仿佛放下一塊大石,跟著進了門,屋裏的麵積不大,擺設也很簡單,十幾台大大小小的儀器靠在牆腳一字排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者平靜地坐在椅子上,對三個人的到來沒表現出一絲驚奇。
強雷站到老者身側介紹說:“這位是實驗室的負責人,費教授。”
費教授擺擺手,微笑著和大家打了個招呼:“你們好。”他滿頭花白的頭發,神色間透著無法掩飾的疲倦。
沈飛暗暗琢磨,麵對麵的聽,這個費教授的聲音更覺得熟悉,可到底在哪裏聽過呢?
劉潔眉頭一暗皺,雖然彼此身份不同,可這個費教授也有點太那個了,穩穩當當坐在那兒動也不動,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她心裏像堵了什麼。
強雷繼續道:“教授,我和你提過他們倆,就是我來這兒之前碰上過的那兩個人。至於這位……”
沈飛立即把話頭接過來:“毛叔,我們路上認識的。”
強雷點點頭,簡單地打了個招呼:“毛叔。”
毛胖子勉強笑笑,笑得很是難看。不過強雷和費教授一點也沒在意。
費教授摸了摸自己的腿,輕聲道:“幾位,別介意,不是我沒禮貌,是這兩條老夥計不爭氣,站不起來了。”他的語氣透著無奈和蕭索,眼神中滿是落寞。
強雷一聲歎息:“教授是全國最好的病毒專家,他這是累的。”
他的話像一道靈光擊中沈飛的靈魂,突然間一切豁然開朗:“我想起來了!”他激動得一把抓住劉潔。
“你想起什麼了!”劉潔不明所以。
沈飛指著費教授:“他的聲音,你不記得了?新聞,還有收音機裏那個費教授!”
劉潔恍然大悟,雖然她也覺得費教授的聲音有點熟悉,卻沒往深處想,聽沈飛這麼一說,她立即意識到新聞中那個介紹非腦病毒的人,不就是眼前這個費教授麼!
連毛胖子的眼裏都興奮得放出幾分光芒,要說對非腦病毒最了解的人,費教授在全世界都是排得上號的。
強雷頷首道:“可以啊,一句話就聽出來了!”
費教授卻苦笑著搖頭:“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他的態度讓除了強雷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飛遲疑地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強雷長歎:“確實出事了,從昨天早上接到報告,說收治的感染者中出現死亡病例,接著全國各地都收到了相同的報告,到現在快二十四小時了,死亡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什麼?”像一顆重磅炸彈爆炸,幾個人一起驚呼,實在是太意外了。
沈飛清楚地記得費教授曾經在新聞裏說過“非腦不致命”的論斷,怪不得眼前的費教授如此的頹喪。
“不是說好好照顧就沒事嗎?”劉潔嘴快,一下子問到了點子上。
強雷想說什麼,可費教授擺擺手道:“我自己說!”
強雷馬上閉緊了嘴。
費教授用他那中氣不足的聲音說:“他們已經得到了很好的照顧,解剖報告上說,死因大多是腦溢血,伴有腦積水,原因暫時還不明確。”
“怎麼可能?”沈飛失神地喃喃自語。
“這世上就沒什麼是不可能的。”劉潔冷冷地說。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曾經有過的希望在這一刻完全破滅,可強雷呢?他又是怎麼痊愈的?
想到這兒她不由地將目光投向強雷。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費教授解釋道:“包括強雷在內,我們在全國各地找到了四十多個感染非腦後病倒的病例,但是所有的研究都沒有結果,這四十人的年齡、性別、生活環境和過往病史等等所有可能影響非腦病毒的因素都分門別類地係統研究過了,即便有相同的地方,也不是非腦痊愈的原因。至今為止,非腦如何痊愈還是個謎。雖然我覺得已經摸到了一點門路,但是……已經沒時間了。”
大夥一起沉默了,都明白他說的不是自己,而是麵臨死亡的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