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沙雖然早先心中已經略有猜測,但是此刻聽到老人親口承認,還是不由得微微驚訝。
“你說對小七評判不清,隻怕心底還是認為小七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吧。”
楊沙不答,隻是沉默。
“當年我奉司命之令偽裝為尼姑在蓮花寺等候外樓,意欲使他對我產生情感,信任與我後找機會取他性命,剝他靈脈。但沒曾想雖然我成功的使他愛上了我,但我自己也假戲真做,對他產生依戀。
所以期間司命大人多次令我行動,我都以時機不當為由推脫了。
後來司命大人見我總是推諉於事,便懷疑與我。於是雙路計劃,聯係各宗門中帝庭之人發起了對魔門的攻擊。
外樓作為魔門領袖,不得不返回統領大軍抵抗正派聯盟,外樓走後,司命派人將我帶回行宮,在我承認對外樓產生感情後,他大發雷霆,本來決定要對我庭刑處置,最後因為幾位師兄的求情才決定讓我禁閉半載,不許再與外樓相見。
我被解禁之後得知司命已向外樓傳出我身死的消息,我便知道,此生與外樓恐怕緣分已盡,再無相見之日。可後來我實在抵不住相思之苦,經常暗中潛到外樓所過之處,遠遠的看上兩眼,有好幾次都被他感受到了我的氣息。
看他同樣被折磨的那麼淒苦,我心中又何嚐不痛!後來又一****被他發現氣息後卻另他走火入魔,瘋魔於世間!從那次後,我便決定不再見他,以免再讓他受傷。
外樓一生霸氣淩天,就連副庭大人也曾說過非他敵手,所以眾人的諸多計謀都未曾在他身上產生效果。而後庭主大人修煉至極要關頭,連發三道靈紋帝令,急需天下至頂靈脈。所以司命便編演了那出苦肉計。
我知道外樓他一旦答應便絕不食言,我不想他因我而死去,便刺了他那一劍,以求讓他反擊了去,忘了我!
可我沒想到也正是那一劍使得外樓生無可戀,自行散功而去。他那麼信任我,從沒想過我會傷害與他,那一劍!他半絲都未曾抵抗!
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時他絕望的眼神。”
說到此時,老人已聲淚俱下,泣不成聲。楊沙在一旁也不禁感慨萬千。
等到老人神情穩定些後她繼續說道:“外樓自沉沙海之底,閉沙海為禁地,司命的打算也落了空。回庭之後,副庭大怒,將我打入幽冥之地關了近百年,直到幾位師兄偷偷將我放出。
出來以後,我也再無活念,來到沙海便縱身跳了進來,或許外樓的心意還殘留在這沙海間,我竟然毫發無損的來到了這地底,看到了他的遺言,也算無憾。
當時我本欲自盡,隨他而去,到轉念想到如果帝庭中人來此的話我可以立即毀了靈脈讓他們一無所獲,二來也可以考察考察傳外樓衣缽之人的品行。”
楊沙無言,隻是在心中感慨兩人的緣淺情深,不由得又想起了慕兒,想到慕兒為異陸之人,自己的幾位師父那裏恐怕難以認同,心中不禁一陣苦悶,長歎一聲道。
“您老人家和樓前輩此生所遇實在太為悲苦,晚輩無限感慨,縱然強如魔尊,也掌握不住自己的命運。這天道,實在是弄人。我一區區無名小卒今日能聞此大秘,誰又能猜到呢。”
“沙兒,莫要如此消沉,外樓生前常說,修者一途,與天鬥,向天爭,命之由我不由天!你要謹記,一顆堅定的修道之心要比天資,功法更為重要。”
“與天鬥,向天爭,我命由我不由天!樓前輩一代魔尊果然霸氣,晚輩記下了。”
一旁的婆婆見楊沙一點就透,心中欣慰,而後說道:“孺子可教,沙兒,你跟我來。”
兩人穿過幽暗的長廊,幾個轉彎之後來到了一間小殿前,殿中一張烏木供桌,桌上有一台用萬年陰沉木雕成的龍形底座,在其上是一截透出瑩瑩碧光的脊柱骨,可以感覺到其中隱隱而出的巨大靈能。
“這便是外樓的絕世靈脈了。”小七婆婆眼神溫柔的看著靈脈說道。
“婆婆,我,我不想要,樓前輩的靈脈在,您就還有個念想,一旦被我吸收,那就消失了。”
“沙兒,外物存否並無大礙,他一直在我心中。並且,隻有吸收了這靈脈你才能出的去沙海,難倒,你想在這裏終老此生嗎?”
楊沙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於是小七婆婆取下靈脈交給楊沙說道:“這裏不太適合吸收靈脈,你跟我來。”
楊沙隨著婆婆走到一間漆黑無比的小廂房中,婆婆道:“這裏是沙海的中心,外樓畢生的魔力由此為中心周轉不息,所以在此處吸收功效最大,但痛苦也是最大,沙兒,你可承受的住?”
“婆婆放心吧。”說罷,楊沙握住靈脈,眼觀鼻,鼻觀心,靜守靈台,坐到了房子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