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也是戴著一頂鯊魚帽,白色的胡須跟我們這裏的豬鬃相像,八字形的覆蓋在嘴巴上,眼裏放著威嚴的光。
他坐在一張雕著泥狄圖案的辦公桌的那麵的一條很大的靠背椅上,他幾乎在雨汛炸開那張大門的同時就知道了那張大門被打開了。雖然這個世界的科技還很不發達,起碼落後我們這裏三百年,但是對於這張十分重要的大門來說,當時就在這門的合縫處安了一個特殊的裝置,而且從那裏牽來了一根由水草薰成的千年不腐的繩索一直牽到了他大隊長睡覺的床檔頭,這根繩索扯著一個鈴鐺,隻要那張門有點動靜這裏就會發響。
今天的大門的完全被炸開,繩索扯得鈴鐺不是發響,而是將整個鈴鐺都扯到窗外去了。但是他很快又獲得了那門的自動複原就在當時,因為早有人來報告他,就那麼一灣河水落下來之後,就滴水不漏了。
他也已經知道那個罪犯落到了滴水潭,本應去事發現場處理一些突發事件,但他想到有個副大隊長在場,何必親自前去,一旦處置不當,讓這個副大隊長去吃。
現在,他對這個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最大最大的恐怖分子看也不看,問也不問,直接的揮了揮手,不容置疑地叫道:“給我拖到輾坊裏去輾碎,做成肉餅,每人分發一個,起碼半個月以上不會餓肚子的了。”(這裏的人與我們不同,每吃一頓至少一個星期不要吃任何東西了,吃了營養的甚至可以維持一個月)
副大隊長忙說:“依我的看法,應把這個家夥送去氹裏處置。因為這是一件特大事件,瓶口易封,人口難封,日後消息走漏出去,不說汪裏,就是漪裏知道了,怪罪了下來,我們就這樣處理了,隻怕我們也會被剝皮處死的。現在我們把他送到氹裏去,由氹王去處理,好歹有個擔當。”
大隊長一聽,覺得有道理,想不到這肥腸肥腦的家夥也還有點豬腦髓在裏麵,同時也幫他這個隊長想了一著,不免心中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大隊長命令:“用一駕馬車,派八個隊員,送這個狗膽包天的家夥去氹裏。不過也得給我們帶回一些肉餅,凡是這次參與了捉罪犯話動的都要分發一個。現在你們就動身,必須將他拴牢捆緊,不要讓他跑了!”
這裏去濁水氹有四十裏路,副大隊長調了一輛最大的馬車,備了四匹馬,又調了八個大力士,將雨汛放在馬車上,不但沒有鬆綁,反而加了一些繩索將他牢牢地拴在車廂裏,上麵還壓上了幾塊木板。
可憐我們的雨汛啊,他被綁得血液停止了流通,全身腫得像隻紫色的茄子,臉就是一塊鍋子鐵,齜著一口牙齒,痛得我們無法想象。加之上麵還壓了幾塊木板,這等痛苦怎能承受,假如這裏他有個朋友,一槍將他斃了,或者一刀將他宰了,他絕對會感激得來生都要報答。
然而,此時的雨汛,他還有的一點沒殘的思維裏,想的還是他的淩雀,他想她是不是泡在那河水裏;或者她也跟著他跳了下來,隻不過是在他後麵一點點,而又掉到其他的地方去了;或者她已經昏死在那河灘的礫石上……
他還記得他的手機是放在褲袋裏的,那褲子是脫在河灘上。然而你即算有手機,你還能與她通話嗎?即算能通話,你的手能動嗎?即算手還能動,這些家夥會讓你打電話嗎,他們會搶了他的手機,以為是個吃得的東西,就會放到口裏去的。。
他的淩雀啊,你現在到底怎樣了?
他睡著了,不,錯了,他昏過去了。
他蘇醒過來了;他又昏過去了;他又蘇醒過來了……多麼的痛苦!
馬路上的裸露的石頭,就像海上的波浪,而馬車的輪子沒有半塊橡膠在上麵,這裏還沒有聽說過橡膠這個詞。四十來裏路,馬車走了四個小時。而雨汛,尖痛得像過了一個世紀。
氹王正在一張太師椅上打瞌睡,他這個瞌睡打得很深,嘴唇邊的枕頭上,堆上了一堆夢痰。
副大隊長單膝跪在太師椅前:“報告氹王,遼波汪秘密大門守護大隊副大隊長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