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美,這是你自己下河去抓的?”見他點頭,張手美非常自然地曲起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你是不是也想病一回?前幾日姐姐就是下了河才生的病,幸好有在田哥救我,你自己跑去抓魚,沒有大人在旁,要是失足落水了怎麼辦?”
張仁美低著頭不敢出聲,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張手美想,自己雖然沒有以前那個張手美的記憶,但是身體還是有她以前的一些習慣性的動作,比如方才彈他額頭,這是以前的自己不會做的。這些日子,她迷迷糊糊聽也聽到了不少,那個張手美的脾性和以前的自己差不了太多,她成為她,在別人眼裏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姐姐……我以後不會了。”張仁美垂下長長的睫毛,嘟起嘴,聲音低得像蚊子。
“知道錯了就好。”她接過大碗,小魚兒浮在水中,一動不動,隻有小嘴一張一合地,張手美微微笑著,拿手指戳了戳它的脊背,小魚兒一擺尾往前竄,撞到了碗壁,兩人笑出聲來。張仁美也學她,拿手指去點小魚的背,這碗太小,小魚兒隻能轉著圈遊。
“弟弟,有沒有大一點的盆子?
聽她叫他弟弟,張仁美鬆了一口氣,知道她不再怪他,顛顛地去端了個木盆進來,“姐姐,這個盆子可不可以?”
她是突然想到了方才進去的隨身空間,那裏的池塘應該是可以養魚的。帶著魚進空間也要等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做。所以,要先將小魚兒換個大點的環境,免得它死了。
從她在的房間走出來,看到了被陳家拆掉一半的房子,可以說觸目驚心。本來他們張家住的房子結構是東西兩邊兩個廂房中間堂屋,現在除開她住的這間西廂房還完好,另外一邊,就是先前張阿生和張仁美住的那間東廂房被拆掉了,連接堂屋的那堵牆,上麵被砸出好大一個窟窿,直對著她房間的門,站在她房間門口就能看見遠處的樹影和大片的田野。好在那麵牆沒有被完全推倒,原先放在東廂房的床和櫃子已經移到了中間的堂屋裏。
看見這樣的殘房,一股酸酸的東西湧上張手美的喉間,陳家也欺人太甚!
在屋前屋後轉了一圈,堂屋後麵有間罩房,是儲藏東西用的,罩房後麵是廚房。
“手美能下床了?吃過藥身子好些沒?”來人正是隔壁大娘,著一身灰綠的布衣,發髻上插了一根木簪子,胳膊上挽個竹籃子,身後跟著她兒媳婦秀兒,秀兒長得不太清秀,額間不寬,眉毛濃濃,往下看,肚子隆起,有了好幾個月身孕,她也笑意吟吟地走過來問候,“手美,好些了嗎?”
張仁美甜甜地叫人:“大娘,秀兒姐姐。”
這家人可是一直在關照她,張手美點頭,“好多了,謝謝大娘的藥。大娘,秀兒姐姐,快進屋裏坐吧。”大娘擺擺手,放下胳膊上挎著的竹籃子,“不進去了。仁美,去端幾個椅子出來,就在這院子裏坐坐。手美,大娘給你帶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