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_八章 宿醉(2 / 3)

張手美笑著答:“怎麼沒來,還準備捧場的,誰知道人太多,根本無法靠近。”

蕭冪兒四下望望,扯扯張手美:“我們來這裏幹什麼?人家還沒開張。”

“這位是?”

“我表姐。”

齊皰想請她們進花廳坐,張手美說沒什麼事,隻是路過想看齊二少在不在。

“阿才!”齊皰朝裏院喊了一聲,不一會兒,阿才小跑著過來,齊皰問他二少爺起床沒,阿才支支吾吾,齊皰肅下臉來,“是不是你又跟丟了?”

阿才直冒汗,嘴張張合合,最後還是閉著眼說了:“二少爺在,在,在春香院!”

齊皰一聽春香院,有些緊張地看了兩個小姑娘一眼,勾著阿才的脖子到一角,將聲音壓得極低問:“他一人在那裏?”

阿才搖頭,湊近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齊皰小眼睛轉了轉,拍拍他的肩,心下了然。他一臉笑容地轉回來對張手美說:“要是張姑娘找他有急事,不妨對我說?”

張手美當然知道春香院是什麼地方,說起話來覺得自己有些結巴,“沒,沒急事。那我們先告辭,告辭。”

齊皰在後頭說:“若是姑娘下午還在城裏,回去之前來找一次,應該就在。”

一口氣奔到大街上,蕭冪兒忍不住嘀咕:“什麼少爺,夜宿春香院……”她當然也知道春香院是什麼地方。

齊二郎倒是以前說過愛打妓圍,他這人身子差,又極懂得養生,肯定不會做那些掏空自己身子的事,張手美想,咳咳,也許真的是隻在那裏睡睡。

要搞清楚昨晚的事,主要是要讓冪兒釋懷,肯定趁今日當麵說清楚最好。

春香院到了。蕭冪兒抬頭一看,急忙扯住張手美,“喂,你是沒醒酒還是怎麼,這種地方你也去?”

蕭冪兒這樣子,肯定死活不肯進的。張手美四下看了看,打算找個人給點跑腿費讓他進去通傳一聲。

春香院臨街的二樓出來個人,正是春十娘,她俯下身子,低低地喚了張手美一聲。

蕭冪兒有些惱怒地看著張手美:“你幾時在這種地方也有熟人?”

春十娘從二樓下來,問張手美,“來找齊二少吧?跟我上來。”

張手美點點頭,謝過她,邁了步子卻發現拉不動蕭冪兒,蕭冪兒臉色已是十分不好,瀕臨發火的邊緣。張手美說:“我要找的那人,就是昨日將你推下河的人,你不想見見?”

蕭冪兒給了她一記悶拳,“不早說?!”她邁開步子走到春十娘前頭去。

去勢洶洶啊,張手美虛撫著自己的心口。

這種地方的人做的是夜生意,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來的,所以這個時候的春香院十分地靜,走動的人幾乎沒有。隨著春十娘上了二樓,走過一道長廊,她在一個門前敲了敲。

有人來開門,張手美眼睛一亮,阿九?

這麼說,陳少爺也在這裏?

春十娘轉身對張手美道:“進去吧。”

裏頭的排場還真不小,靠近門口處坐了一排塗脂抹粉的女子,走過一道圓形的門,還有一排呢,桌子後頭也還有一排,這就叫妓圍啊?這些女子就這麼圍了一夜,臉上早已是盡現疲態。

屋子被圍得密不透風,味道也散不走,脂粉味混雜著酒味和菜的味道,難聞得很。一桌子菜都凝滯住,看上去顏色陳舊,再好吃的東西也讓人沒了欲望,隻有一旁的爐子上燙的酒還是溫熱。

兩個少爺趴在桌子上,身子在不安地蠕動,想必喝了不少。

齊二郎抬起頭,語氣中來帶著不悅:“等了你大半宿,現在才來。”他仔細辨認了一下蕭冪兒,從她頭臉一直看到腳下:“哦,你也來了?我就看著你們是一路的。”

蕭冪兒繃著臉,使勁地哼了一聲,“就是你推我下水的!”

張手美示意她先按捺住,自己揚起臉對著齊二郎輕笑,“知道我會找你問情況,所以特地打發阿才在後院等著是吧?怕是春十娘也受了你的托付,一宿未睡。”

張手美早就覺得他與外在表現出來的很不同,齊二郎總是表現出瘋瘋癲癲,其實他心裏有數著呢。他推蕭冪兒下水怎麼會隻是愛慕三小姐做了他的狗腿那麼簡單。

齊二郎站起身來的時候有些歪倒,他推了推趴著的陳少爺:“誒誒,醒醒。”

張手美隻是瞥了一眼那個人。

齊二郎走到她們姐妹麵前,“我,”打了個酒嗝,張手美憋著氣將頭偏過,齊二郎睜大了眼,提高了聲音道:“我也要娶太守之女,所以,我要表現我的誠意,她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他移到蕭冪兒麵前,做了個揖,“對不住。”

蕭冪兒詛咒道:“小心娶回個惡婆娘!”

齊二郎笑起來,擺擺手,回身指指正欲抬頭的陳少爺:“不一定是我娶,他也有可能,哈哈。”

先前陳府的人以為自己一定能娶到何太守家的三小姐,現在齊家的人又來湊熱鬧,他們真是什麼都要跟人搶啊?

與地方最高長官攀上親戚,在地方做事不都有特權,享受特殊照顧?

想得是沒錯,太守的女兒真是有那麼好娶的麼?

這兩人來消遣,怎麼張手美直覺他們是借酒澆愁,有點同哀哀同戚戚的感覺?

陳少爺站起身來,將桌子撞了一下,碗碟啪啪地響,“手美,手美——”

阿九趕緊過去攙著他,“少爺。”

張手美沒理他,看了看蕭冪兒,想趕緊把該問的話問完走人,她又看向齊二郎:“你知道三小姐為什麼要推我的表姐落水麼?”

齊二郎眼神有那麼一刻聚焦變得很亮,“誒,這事兒我替你問了,她說,”他轉臉對著蕭冪兒,“她說有些人不知趣不領情讓他心裏很不爽,她也要讓他不爽。誒誒誒——”他打了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