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詭異到有些壓抑的氣氛,讓懷中的人兒似乎不安的動了動睫毛。
晉王低頭,能看見夜闌心密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排迷人的陰影,淡粉色的唇色澤誘人,仿佛時刻待人采擷。
心頭微微一動,晉王的聲音悠長清澈,“看來本王的懷抱很是舒服,夜大小姐不打算下來了?”
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懷中的軟香猶如一隻靈巧的貓,以及其利落的身姿一躍而下,穩穩地站在晉王的麵前。
那深邃卻璀璨的眸子褪去了方才的柔弱,猶如覆上了一層寒冰。夜闌心眯了眯眼,聲音裏帶著幾分冷意,“既然晉王殿下早就看穿了,剛才在簪花禮上就應該拆穿我不是麼?”
涼涼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甚至還有一絲魅惑,即使是晉王這般不沾風塵的少年,也不由的錯了眼。
外麵謠傳夜家大小姐粗俗不堪、五穀不分、愚昧無知,可麵前這個少女,哪有半分謠傳中的樣子。
分明……狡黠的如同一隻誰也掌控不住的狐狸。
晉王凝神,俊秀的臉上劃過狐疑,歆長的手一抬,直直的指向了夜闌心的腰間,“你,怎麼會有那個東西?”
夜闌心一怔,低頭才發現那個少女給自己的夜明珠隱隱發著微光。
這是夜明珠,按理說隻會在夜晚才會散發出光亮,如今白日堂堂,怎麼會?
下意識地將夜明珠往懷裏塞了些,夜闌心的臉上浮出淺笑,“堂堂晉王也不像是眼皮子那麼淺的人,難不成是看中了我這顆夜明珠?”
“眼皮子淺?”晉王淡淡一笑,那眉目因為笑容更顯柔和。
看著晉王這略帶詭異的笑容,夜闌心心中不免煩悶,“如果沒事的話,晉王還是請回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長公主有意促成你跟景陽明珠的婚事,你再在這裏待下去,小心名聲不保。”
這三分嘲諷七分調侃的話語,聽在晉王的耳中掀不起半分怒意,卻是別樣的有趣。
那個人馬上就要回來了,這個時候夜明珠卻出現在這個女人身上……
晉王幽深的目光從夜闌心身上劃過,嘴角彌散開一抹暖暖的笑意,“咱們以後會常見麵的。”
說完這話,晉王轉身闊步走了出去,直到他出了錦繡苑,腳下的步子才慢了下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錦囊,裏麵赫然躺著另外一枚晶瑩剔透的夜明珠,竟幽幽的散發著微亮……
自穿越過來已經差不多快半個月了,夜闌心總算是過了些安靜的日子。
夜芙蓉因為受了驚嚇一病不起,聽說這兩日才能夠起身,也斷不敢到錦繡苑這邊來;而夜傾心雖然在及笄禮上丟了大臉,但安靜了幾日之後,又開始跟那些達官貴族的女兒們走動起來。偶爾遇上夜闌心也是敬而遠之,隻是那眼神似乎帶著幾分嘲諷與算計,像是有什麼事情穩穩在握一般。
上輩子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特工,勾心鬥角那一套夜闌心早已經玩的爛熟。
所以對於夜傾心略帶挑釁的眼神,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如果她敢來招惹自己,斷不會像上次那麼輕饒。
而在這些日子裏,夜闌心發現自己這具身體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能夠要了真正夜闌心命,斷然不可能是什麼輕傷,很有可能傷及五髒。這樣的內傷,夜闌心居然半個月不到就痊愈了。
而且這身體的柔韌性極佳,反應也極為敏捷,甚至比上輩子的自己更勝一籌。隻是讓夜闌心疑惑的是,這樣一個奇女子,怎麼會被埋沒在這右相府,還落得那樣狼藉的名聲?
每每馨兒看見夜闌心鍛煉的時候,臉上都既是好奇又是崇拜:自家小姐自從出事之後,像是整個變了一個人似得。不但人變得聰明伶俐,身手更是快的出奇。雖然動作有些奇怪和詭異,但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今日一早,夜闌心照例到錦繡苑後麵的竹林裏練習,隻是今日她將鍛煉用的長鞭換成了外麵工匠鑄成的活動鐵爪。
清晨的竹林微風瑟瑟,還帶著幾分涼意。
馨兒抱著披風,遠遠的蹲在一旁,看著夜闌心玲瓏的身姿劃出美妙的弧度,鐵爪破風“呼呼”作響,仿佛一爪下去就能劈開別人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