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進來稟報,說北庸皇上身邊的秦公公來了,華少榮心中有不好的感覺,但還是不敢怠慢,急忙出帳相迎。
“秦公公,這冰天雪地的,讓你親自跑一趟還真是辛苦了。”華少榮客氣的說。
“華將軍言重了,皇上的命令,我們做奴才的不來傳達誰來傳達呀。”秦公公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
華少榮心中是十分憎惡這些太監的,他認為身為男兒,不能為國效力已經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了,可是這些人竟然還自毀身體,男不男女不女的。可是同時他又知道,這些人日夜和皇上在一起,尤其是這位秦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他的一句話,隨時可以輕易地影響到一個官員的前途,所以雖然厭惡,他還是很客氣的對待。
“秦公公的意思是有聖旨?”華少榮驚愕道。
“華將軍,聽旨吧。”秦公公傲慢地說。
華少榮聞言連忙跪倒在地,身後的一幹人也都連忙跪倒。
秦公公清了清嗓子,這才念起:“驃騎將軍華少榮,今聞卿攻打永安關不利,然天意也,非將軍之過錯,奈何皇九子命喪他鄉,華少榮即刻撤兵歸來,國事喪事,一辱具辱,待他日重整旗鼓,再踏遍東陵之山河。欽此。”
華少榮聽完後,心有不甘的接過聖旨,皇上說的很清楚了,他在邊關的戰事皇上都了解了,九皇子的死他也擔著責任,皇上以此為恥辱,要他回去,打算他日以更多的兵士在卷土重來。
華少榮知道這些消息這能這麼快的傳到宮中,絕對不是偶然,有多少人想抓著他的把柄不放,他知道,他為人向來狂傲不羈,看他不順眼的人有很多,可是偏偏他又位高權重,功績不菲。
而這次,輸的這麼狼狽,自然有人等著看他的好戲。華少榮難為情的來下麵子對秦公公說道:“秦公公,我已經有了一個絕好的計劃,還望公公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再寬限幾日如何?”
“華將軍,這個我可做不了主,皇上不是說了嘛,即日撤兵。”秦公公一點麵子都不給。
“所以少榮才懇請公公幫忙,隻要公公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少榮遲回去幾日也無妨。”華少榮絕對不甘心就這麼回去。接著說道:“等會朝後,少榮自會去親自拜見公公。”華少榮的意思很明白了,他會在回朝之後親自送上孝敬秦公公的東西。
秦公公一想,讓他拖延幾日倒也無妨,能攀得上朝中第一將領也不是一件壞事,於是當下故作為難的答應了。
永安關內,棋音連夜趕路,實在是困得不行,便自行先去休息了,君無邪則站在城樓上,看著遠方的北庸軍,揣摩著華少榮的想法和思量著宮中那個一再作梗的人到底想幹什麼。夜闌心看著君無邪修長和健美的背影在夜風中顯得孤獨而傲立。心中也不禁惆悵,徽親王去世的消息,她該怎麼跟君無邪說呢。夜闌心想的有些出神,竟然連君無邪走到她身邊都沒有發現。直到君無邪一隻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才猛地抬起來頭來。“你在想什麼呢,那麼入迷,是我麼?”君無邪笑著說:“我就在你眼前,不用想的那麼出神。”夜闌心沒有說話。“今天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去睡吧。夜很深了。”君無邪溫柔的說。夜闌心“哦”了一聲,站起身來,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過身對君無邪說:“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君無邪覺得夜闌心有些奇怪,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總是果斷決絕。“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夜闌心吞吞吐吐,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這可不是她的風格。於是當下長籲一口氣後,嚴肅的說:“無邪,你聽到這個消息一定不要太過悲傷。”頓了一下接著說:“皇後現在病重,江牧那邊派人送信過來……”夜闌心看到君無邪剛才還一臉笑意的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然後笑意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沉的憤怒,還有一種不可思議,明亮的眸子裏頓時布滿陰雲。“病重?”君無邪用盡量平穩的口氣問,雖然他的胸口的起伏變化已經很明顯,雖然他知道夜闌心不可能騙他,但是他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大軍凱旋的時候,帶去了你已經陣亡的消息。就在當日夜裏,皇後舊疾複發,江牧之所以沒有跟過來,就是因為要在那邊守著皇後。她可能熬不過三個月了……”夜闌心說不下去了,而且她也不想說太多,這樣必然會擾亂君無邪的心智。君無邪猛地扶住桌子,以免自己跌倒,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講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怎麼會啊,他還滿心歡喜的想打贏了這場以少勝多的仗後跟皇後好好說說呢。可是,居然,竟然等來了皇後快要不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