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白桓宇,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他可不認為男女之間能有純粹的朋友關係,就算夜闌心對白桓宇無意,也不見得白桓宇就對夜闌心無情,所以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惱。至於三皇子,那更是莫名其妙的惱,他自己也很是奇怪,他一向自負是個心胸寬廣之人,怎料在感情的問題上,他竟會如此……
夜闌心走到窗口,依著窗欄向外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隻有遠處若隱若現的山峰的輪廓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矗立。
站在夜闌心的地方,可以看見小店的後院,他們的馬車就全部停放在那裏,再後麵是馬廄,店裏的那個精壯的小夥子正在喂馬。
“闌兒在看什麼?”君無邪說話間已經起身上前,站在夜闌心身後,聲音宏厚而有磁性。
夜闌心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飄來,剛才吃飯時君無邪似是多喝了幾杯。
“沒有什麼,隻是覺得這個地方有些奇怪,實在是太安靜了。”夜闌心說道。不錯,在她看來,這個赤峰嶺,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不同於一般的山嶺,這種安靜,反而讓人生疑。
君無邪笑笑,說道:“闌兒早些去休息吧,我來守夜。”目光落在夜闌心的臉上,紅潤的臉蛋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越發嬌羞,君無邪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把夜闌心圈入懷中。頓時一股請幽蘭香傳入鼻中。
夜闌心沒有掙紮,她不想弄出太大的響聲,她總覺得有人豎著耳朵在聽著他們。
靜謐的月光下,一男一女佇立在窗前,憑欄遠眺,男的剛毅俊朗,一身莽紅貂裘,發絲輕輕飛揚;女的嬌媚水嫩,在銀杏色的燙花百褶裙的襯托下更有若一朵出水芙蓉,二人就那樣憑欄佇立,好一副才子佳人圖。
“守夜?你覺得這裏不安全麼?”夜闌心輕聲的問道,莫非君無邪和他想到一起了?
“闌兒都說這裏安靜的讓人發毛,自是有什麼不妥,所以我就給闌兒守夜啦。”君無邪輕佻的說。
夜闌心翻了翻眼睛,好在君無邪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什麼轉性了?讓他守夜,恐怕她更不敢睡吧。
可是夜闌心逐漸覺得腦袋有些發昏,身子也有些疲勞。也許是連日趕路有些疲憊的緣故吧,於是她推開君無邪,向床邊走去。可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就算是疲憊,自己從來不是這樣的,當下心道不好,恐怕這店是黑店,隻怕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間著了道。
君無邪也一手扶住了窗欞,也似是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想到今日自進了這個平安客棧,他們吃的飯菜,喝的茶水和酒,都是被隨行的侍衛官和太醫院的幾個老太醫檢查過的,應該沒有問題的。
君無邪一開始以為是夜闌心為了防他的小把戲,其實他今晚和夜闌心同房,隻是做做樣子給其他人看的,他今晚並不想動手,可是看到夜闌心和他一樣,頓時明白了是遭了人暗算,遂朝窗外看去,卻見一個黑色的影子朝三皇子的房間飛去,然後君無邪發現那個剛才還在喂馬的店夥計,現在卻在趕著他們的馬車往外走。
君無邪覺得雙腿越來越軟,但是還是扶著牆暗提真氣朝門口走去。
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著杏黃長裙的女人闖了進來。
是墨舞,身後跟著江牧。
“女人,你沒事吧?”江牧幾步跨到夜闌心身前,從懷裏透出一個方形紫色玉瓶,拔下塞子,在夜闌心的鼻子前繞了繞。
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但是頭腦卻立刻清醒了很多。
“是幻神散,夜闌心,爺,不要運功,不要運真氣。”江牧說道。
這幻神散是一種噬人心魄的迷藥,無色無味,但是吸入者會逐漸進入昏迷狀態,而且越是功力高深者越是容易著了道,尤其是一運真氣,毒性便發作的更快。
君無邪聞言便不再運功,隻是還沒有想到怎麼就突然著了道,他和夜闌心都不是身懷絕技之人,這麼容易就中了迷藥,當真是不可思議。
江牧看夜闌心已經轉好,便上前把玉瓶交給君無邪,然後自己走到桌前,一口氣吹滅了桌上的火燭。
“飯菜都是沒有問題的,問題便在這房中的燭火之中。”墨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