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心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知道啦,我會把你的話轉達到的。對了,柳侍衛還在你的藥方裏玩呢。”
夜闌心把這個消息帶給白花儂的時候,白花儂激動不已。他們約定,明日晚上趁著夜黑人靜的時候,夜闌心來帶白花儂離開這個地方,而柳侍衛則在景陽城外等她們,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們就能逃出景陽,逃到一個左相查不到的地方,然後隱姓埋名,過普通人的生活。
安排好這一切後,夜闌心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酒樓,一方麵,她覺得明日晚上需要墨舞和棋音幫忙,同時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回王府。想到君無邪她就覺得心裏有氣,所以和柳侍衛在酒樓消磨了一天的時光,天快黑的時候才慢悠悠的朝王府走去。
君無邪這一天過的也很不好,早晨從回春堂回來以後便把自己關在了練武堂,一個人一直在不斷的舞刀弄槍。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哪裏不好,既然夜闌心不喜歡他,喜歡的是柳侍衛,那麼為什麼又要嫁給他,為什麼又要不顧性命的陪他上戰場,和他共生死。
他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們之間的那份感情,瞞著他進行了多久?他不知道,他心裏似乎有一點委屈,似乎有一點不甘,可是幹多的,卻是恨意。他是那麼的在乎一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居然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策劃著離開他,這讓他如何承受?
他該揭穿他們麼?還是他便裝作不知道,然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他們離開?君無邪心裏很亂,手中的長劍也沒有了章法。練武堂中一道道劍光閃過,仿佛每一劍都是刺在君無邪的心頭。
他想,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在沙漠山莊的時候,那一次他就死掉呢,如果那時候他死了,不管那時候夜闌心和柳侍衛有沒有開始,至少他還不知道,至少他知道她愛他,至少那個時候他死,也會死的很滿足。
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抽空了,他覺得連呼吸都有困難,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困難,在戰場上,他不是沒有被人背叛過,隻是當他知道叛徒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一劍劈了那個人,然後便當這些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作戰殺敵,可是現在,他甚至連自己的心情都無法控製,更別說當做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隻能借助手中的武器來宣泄心中的不滿和憤恨。可是,當他累倒精疲力盡的時候,當他躺在練武堂的地上的時候。他的大腦依然在轉動,每一幕都是夜闌心的影子,有他和夜闌心初次見麵時夜闌心的冷淡,到她在戰場是無所畏懼的無畏,以及她在大敵當前時拚命救他,還有當她醉酒時窩在他的懷中楚楚可人的樣子。
夜闌心的影子像是一場連續劇一樣從初見到深愛一直不斷的在他腦中回放,可是當他腦中出現今天早晨夜闌心和柳侍衛的樣子,以及他們之間的對話的時候,所有美好的回憶又被瞬間擊破,所有的憤怒又在一瞬間燃燒。
君無邪便再一次挺身站起,舞劍,發泄,疲憊,跌倒,回憶,甜蜜,憤怒,再舞劍……
君無邪便一直不斷的循環做著這些事情,整整一天,他都把自己關在練武堂中,不吃不喝,就是沒日沒夜的舞劍,企圖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企圖以此不那麼在乎夜闌心。
管家忠叔在外麵叫了好幾聲,可是除了不斷有長劍劃破空氣的聲音外便再無一點聲響,忠叔很是擔心君無邪,於是便去找柳侍衛來勸勸君無邪。
“他把自己關在裏麵一天了?”柳侍衛聽到忠叔的敘述後顯然有些驚訝。
“對啊,一天了,不吃不喝,就是不斷的練劍,二王爺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忠叔說道:“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受不了啊。”柳侍衛和君無邪兩兄弟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待他們兄弟二人,就如父子一樣,現在看到君無邪把自己關起來生悶氣,很是擔心。
“忠叔,你別擔心,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柳侍衛說著朝練武堂的方向走去。
柳侍衛敲了敲門,然後沒等回應便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來,下人們不敢進來打擾君無邪,他可敢。雖然他生在武將世家,可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文人,但是君無邪卻對自己的大哥敬愛有加,推崇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