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心從二樓跳下,然後旁若無人的離開了丞相府,直奔柳侍衛的回春堂。
夜闌心想起了在她出嫁之前,和父親的一次談話。在那之前,她都是恨著她的父親的,她恨父親不能保全她的母親,恨父親不能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扶她一把。這五年來,她幾乎都忘記了還有這個父親的存在,可是現在想想上一次見到父親,她明顯的注意到父親已經蒼老了很多。
君無邪在酒樓從墨舞和棋音處打聽到了夜闌心並沒有帶白桓宇來過,心中才稍微的放了心,那就是說夜闌心並不是要出走了,可能是真的有事情去做,因為她要是打算走的話,一定不會不帶上棋音和墨舞的。
雖然沒少受墨舞的白眼,可是君無邪總算是放了心,閑來無事,便打算去看看柳侍衛,好久沒見這個小子了。
君無邪騎著追風橫跨景陽城,在城中他無法恣意飛馳,他也漸漸覺得,他似乎有些喜歡上了關外塞外的生活,不論是在沙漠山莊,還是在草原上,都比在景陽城中來得自在。
最重要的是,在沙漠山莊或是在草原,他和夜闌心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愉悅,似乎沒有一點障礙,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王府中,他們之間就像是莫名隔上了一層薄膜一樣,總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也許是該離開朝堂隱居世外過與世無爭的日子了,他和夜闌心,還有白桓宇,甚至還可以再生幾個孩子,他們可以種幾畝地,自給自足,也可以在城中做一點小生意,總之就是不再在朝堂中過這種勾心鬥角,刀尖上舔命的日子了。君無邪已經不是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了,隻是他隱約覺得自己又放不下一些牽掛,是什麼,他說不清楚。
很快,思緒被拉回了現實,君無邪已經看見了回春堂大大的招牌,前麵的店鋪裏除了幾個買藥的人便再無他人。
君無邪邁著大步朝後堂走去,不過他隻走了幾步便停下了腳步,因為,他聽到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清脆的男聲,是柳侍衛,而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居然……居然是夜闌心。
君無邪有些驚訝,她不是說被什麼左相府的柳大小姐的丫鬟有事情叫走了麼,怎麼現在會在柳侍衛的府上。
君無邪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醋意,鬼使神差的他沒有直接走進房中去跟二人打招呼,而是放慢了步伐輕輕的走到了窗子旁的樹後,從窗縫裏看著裏麵的動靜。
隻見夜闌心正坐在桌子旁,看著柳侍衛的表情似乎很詭異,而柳侍衛好像是之前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臉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同時他的眼神似乎很矛盾,君無邪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題而猶豫不決,這一點,憑著他對柳侍衛的了解,還是很肯定過的。
“隻要你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走。”夜闌心的聲音,平穩而柔和。
君無邪心中有些驚訝,他們再討論什麼,去哪兒?
柳侍衛良久沒有說話,隻是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低落的說:“可是能去哪兒呢?天下之大,哪裏有我們的容身之地……”聲音中滿是淒涼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