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貞輕輕的吹了吹浮在茶水上的茶葉,今年的天氣熱的簡直離譜,都已經秋天了,屋子裏還需要冰鎮著。
茶水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放在冷水裏冰著,即使這樣,也難解難以忍受的炎熱。說不上為什麼,今年的天氣怪得很。
“她快要生了吧?”杏貞突然問道。
雲嬪打了個機靈,趕忙對杏貞說道:“是呀,大概,在兩個月。”杏貞了冷笑了幾聲,抿了一口茶,將茶碗放了下來。
“都要生了,我們還不做點什麼動作?總不能讓她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吧?”杏貞的語調陰陽怪氣的。
“娘娘的意思是?”雲嬪問道。
杏貞將頭轉了過來,輕輕的白了雲嬪一眼。“我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我二人,還需要將話說的這麼明白嗎?”杏貞說道。
雲嬪怏怏的點了點頭,尷尬的笑了笑,這時,她對杏貞說道:“娘娘,安德海的回報你也聽到了,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兒,咱們不好好考慮考慮怎麼能行?”
杏貞冷笑了兩聲,說道:“怎麼,見真章的時候你又不敢了?她玫貴人既然敢想,咱們就幫她完成這個願望。”
“娘娘,將皇室血統流落民間,這可是滔天的大罪!”雲嬪提示道。
杏貞轉過了頭,看著雲嬪,一字一句的問道:“原來,你不敢呐?我一直以為,你膽子大的很,想不到,今天竟然退縮了。”
雲嬪尷尬的低下了頭,雙手不停的玩弄著帕子。
“安德海偷偷回報說,玫貴人現在對他十分的信任。玫貴人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生下的是女孩兒,所以……”雲嬪說道。
杏貞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對雲嬪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玫貴人既然想要狸貓換太子,咱們就成全她。橫豎,都是將她自己的孩子換出去。沒關係,甭管她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咱們都給她換成女孩兒不就成了。”
雲嬪深吸了一口氣,難怪宮裏的人都盛傳,懿妃的心野。今天她總算是明白,宮裏的女人無非也隻算得上鉤心鬥角,杏貞不一樣,她的目光放的長遠,行事果斷,擁有別人沒有的魄力。
“好吧,我回去後,找人吩咐安德海。”雲嬪說道。
杏貞轉了個眼珠,對雲嬪說道:“這件事兒,最好別讓皇後娘娘知道。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雲嬪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論她生下的是什麼,她的孩子,都注定要到宮外生活了。”
杏貞又低聲說道:“吩咐安德海,一定要找一個不足月的孩子。最好,到宮裏呆上幾天就一命嗚呼的,到時候,讓這個玫貴人連死的心都有了。”
“是……”雲嬪回答到。
安德海躺在供給太監臨時休息的房間裏,他的雙手被壓在腦袋低下,臉上的五官,像是被揉成一段的麵,擰在一起。
安德海心裏不爽,這叫什麼事兒?把自己派到玫貴人的身邊,如今,又要自己去搞什麼孩子!幸虧,過去他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皇上看不上娘娘不喜歡的小太監。玫貴人正好又缺著人手,自己才能得到重用。
可是,玫貴人交給自己的任務太重了。要他去找一個懷孕的女人,萬一自己生的是女孩兒,就用男孩兒將女孩兒掉包。
本以為,懿妃娘娘會將這件事兒捅出去,讓玫貴人的陰謀不能得逞,誰知道,懿妃的主意更可惡!
安德海隻覺得這兩個女人快要將自己逼得走投無路了,上哪兒去找一個剛好和玫貴人同一天聲孩子的女人?
這熱河行宮,本就是皇家的行宮,周圍很少有百姓。安德海化裝成一個小戲子,跑了幾十裏地以外的幾個小村子。
結果無功而返。這周圍懷孕的人不多,也沒有剛好在玫貴人生產前後生產的,更沒有人願意將孩子賣掉的。
安德海此刻不要說是無奈,要是能讓他重新選擇,他哭著鬧著也不會答應杏貞去玫貴人的身邊。
安德海翻了個身,懿妃的要求更麻煩,要給玫小主找一個不足月的女嬰,最好到宮裏呆上幾日就死掉,這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這種地方,他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兒去給她找那種孩子去?
想到這裏,安德海一陣的煩躁,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惱怒的換了衣服。
每個地方總會有一種女人,她身兼數職,從胞妹拉纖到雞鳴狗盜。隻要是有利可圖,她都願意嚐試嚐試。
安德海就在附近的村子裏找到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十兩銀子塞到那女人的手中後,那女人立刻保證,隻要有一百兩的銀子,她立刻就能將這件事兒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