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麗貴妃的手裏突然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杏貞被刀子反射的陽光晃得幾乎張不開眼。
麗貴妃用刀子,輕輕的在大阿哥的頭帽子上蹭了蹭。大阿哥捂著脫臼的手,不停的哭著。杏貞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停的搖著頭,她終於支持不住,軟軟的跪了下來。
“麗娘娘,我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放過我兒子吧!”杏貞哭著說道。
麗貴妃冷笑了兩聲,用緩慢的聲音說道:“本宮不知道你們聽到過一個故事沒有。聽說,在明朝,有一項特別殘忍的行刑手段。先是將人埋在地下,隻露出頭部。接著,用刀子輕輕的在人的腦袋上劃出一個洞。這時候,人不會死。再取一些水銀,滴在這條傷口裏。據說,這水銀十分的不老實,會拚命的在人體裏扭動。這人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會‘蹭’的一下,從皮膚裏出來。跑出來的肉團據說不會馬上死,而是,要跑出來三四步,才會摔在地上。但是,如果這個時候挖開泥土,就會得到一張完整的人皮!”
杏貞聽到這裏,打了個寒戰。鈕祜祿氏用力的掙紮著,似乎想逃脫麗貴妃的魔掌。
麗貴妃“哈哈哈”的大聲笑起來,像孩童一樣天真而無邪的笑。那不是對世界的嘲弄,也不是對世俗的鄙夷,而是一種發自真心的,包裹著人的心裏的邪惡的笑。那笑聲雖然不高,卻傳入每一個人的心裏。
“放心,本宮可沒那麼多的時間和你們玩兒這個遊戲。放心,本宮會讓大阿哥痛痛快快的死!”麗貴妃環視了一下在場的人說道。
杏貞剛要開口頭,麗貴妃手中的刀子,突然捅進了大阿哥的心髒裏。杏貞“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大阿哥沒有叫,詫異的看著這個世界。明天的棉花糖、怡親王進貢的玩具、書桌低下的蟋蟀瓶,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拋棄在這個混沌的世界裏。
就在杏貞的眼皮子低下,大阿哥閉上了眼睛,斷了氣。
鈕祜祿氏軟軟的癱坐到了地上,大阿哥死了。她們沒有了大阿哥,沒有了最後的王牌。什麼都沒有了,杏貞沒有了兒子,她沒有了權利。什麼都沒了,在一天之中。她從皇後落到了乞丐。鈕祜祿氏趴在地上,哭了。
杏貞癡癡呆呆的看著大阿哥倒下的地方。安德海扭過了頭,恨不得立刻死在杏貞的麵前。要是他早一會進去抱走大阿哥,大阿哥一定不會死。
另一個愧疚的,是躲在床底下的小彥。她幾乎要哭出聲來。如果是自己去救大阿哥,而不是安德海,大阿哥還會死嗎?
可是,曆史上,明明就是杏貞的孩子當了皇帝。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曆史會改變呢?是她做錯了什麼,改變了曆史?
沒有人告訴她答案,她自己也不會找到答案。她將頭扭到了一邊,渾然不知,臉頰上蹭上了塵土。
“杏貞,別怪我。宮裏就是這樣,弱肉強食。要想在宮裏生存下去,每天要想的,就是怎麼保護自己。知道嗎,沒有競爭對手的戰爭是不好玩兒的,隻有擁有對等的競爭對手,那才能迅速提高。”說完,麗貴妃轉過了身去,大阿哥的屍體被抱了起來。
“放心,會我安葬他的!”麗貴妃冷冷的說道。
隨著麗貴妃的離開,拖著安德海的太監、得意洋洋的德全,還有拉著鈕祜祿氏與杏貞的太監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了。
屋子裏一下子有空蕩蕩變得熱鬧,又由熱鬧變得空蕩蕩。鈕祜祿氏拿起帕子,捂住了臉,她什麼都沒有了。麗貴妃不會放過她們的,她知道。
杏貞像個死了的僵屍一樣,直挺挺的躺在地毯上。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從她的眼角了流出。她,沒有任何的表情。
不是四格漫畫,杏貞的眼淚就是滴在大阿哥的胸口上,也換不回他的命。那把明晃晃的刀子,毋庸置疑的剛剛就插在大阿哥的胸口上,血流了出來。幾乎沒有兩分鍾,大阿哥就斷了氣。他不過隻是一個孩子。
麗貴妃的手段,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她究竟是為的什麼?在杏貞的眼前殺死大阿哥,為的就是讓她傷心?
杏貞想不明白,也不願意在想了。大阿哥死了,她什麼都沒了。就連唯一的兒子,也沒有了。她在宮裏的這些年,算是前功盡棄了。
小彥推開了腳踏,一身塵土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她並不知道,春苓現在已經清醒了,捂著腦袋向麗貴妃彙報被偷襲的事兒。
“小主,小主!”小彥輕輕的晃著杏貞的肩膀。
杏貞一言不發,自顧自的流淚,不管小彥如何喊她。她就是不答應。鈕祜祿氏擦了擦眼淚,吸著鼻涕說道:“行了,你別叫她了。叫也沒用了。如今,什麼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