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不對了,想跑?”
江倫咧開嘴露出了雪亮的牙齒,帶著輕微的“沙沙”聲,身形輕巧的沒入了黑暗中和黑暗融為一體,隻是輕輕傳來一句若隱若現的“鏡花水月”。
景五是呂布手下跑的最快,隱匿最好,記憶最強的斥候。他從小生於草原,被匈奴人像一隻狗一樣奴隸,他的鼻子卻是比狗還要靈敏。自從他被溫侯所救,就一直跟在溫侯身後,殺過匈奴人,占過洛陽、長安,打過十八路聯軍,又從徐州趕走了劉大耳。他也許不是呂布帳下最強的士兵,但他絕對是最強的斥候。
可他的鼻子,他的速度和他從戰場上生存下來的一切經驗,在這個時候都沒有了一點作用。因為他竟然找不到回營地的路,這對他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事實是他已經路過這棵大樹四次,卻還在這附近不停轉著圈子。
“呼……呼……”
他咬著牙用撕破的衣服勒緊腹部的刀傷,哪怕依然在滲著鮮血。他已經殺掉了兩個曹軍的斥候,他心裏感歎著曹軍斥候的精銳,絕對不比他親自訓練出來的那幫小子差。因為他身上已經添了四處新傷,要不是還靠著一絲執著,可能早就死在對方刀下。
“還有一個。”
他靠在一顆一人多粗的樹後,看著又一個身著全身黑衣的曹軍士兵從一邊小心的移動著。他緊緊地咬著牙關,再一次摸到身邊的短刃。近了,越來越近了,努力的屏住呼吸,因為這一小點的動作,傷口又一次撕裂般的疼痛,讓他的身體不自禁的微微抽搐。就是這微微一點的顫動卻是讓對方如受驚的野獸般猛地向後退去。
“去死……”
他拚盡全身的力量,抄起短刀像一隻受傷的野狼,整個身體撲向對麵的黑衣曹兵。對方也不示弱的,抽出腰刀,帶著呼嘯的風聲同歸於盡般的劈向他的腦袋。
死,他想過,死在他刀下的人他自己都數不過來,所以他早就值了。可是多年的經驗讓他在這一刀下活了下來,隻是順勢的側了一點點身子,這一刀就劈在了他的肩上,勢大力沉,深深地陷進了肩骨。
“咳…死吧!”
感覺著折磨著靈魂的刺痛,他順勢把手中的短刀插進了對方的胸膛,接著又狠辣的捏著刀柄用最後一點力量猛地扭動著抽出,高壓噴出的鮮血瞬間濺滿了他的頭臉。
“哈……哈哈……”
哪怕連小手指都無法動彈的景五,趴在對手的屍體,看著那死不瞑目的透漏出無比恐懼的雙眼,他痛快的笑出聲。可是這笑聲還沒幾秒就嘎然而止,就好像被突然掐住了脖子。
“不……不可能……”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麵前那張明明陌生的臉,竟然變成那個曾經被自己天天訓斥又傾囊相授的熟悉的臉,就在今天還在“師傅,師傅”的叫著自己。
“怎麼可能?這……怎麼會這樣……”
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剩下的隻是囈語般的呢喃。
“抱歉!我不能讓你們活著回去。”
他已經模糊的眼睛看到身邊站立著一個身影,他想再次拿起短刀,可是一個聲音卻是一遍遍不斷地告訴他,你已經沒有力氣了,休息吧!休息吧!休息吧……
“任務完成:獵殺之夜,消滅57名敵方斥候。獎勵:強化點1600,中級潛行術。”
江倫坐在樹頂的枝頭,39的敏捷讓他的如猿猴一般攀岩上樹靈動迅敏。他望著從雲間探出的彎月,深深吸了口煙衝著天空呼了出去,青緲的煙霧在空中一絲絲的淡然至虛無。
“生命真的很脆弱,弱者隻能被強者支配。我不能做被人支配的可憐人,因為我還要活下去,我還有事沒有做完。隻有強大下去,才能真正的成為掌握自己命運的人。所以,我接受殺戮,我要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