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出了那塊禁地,康小魚把齊浩放倒在地上,喘喘氣。
“我送你到這裏了。”說著轉身離開,“對了。”嘴裏嘟囔著又退了回來,從腰間取出一顆藥丸放進齊浩嘴裏,然後扔了一塊石頭驚動了巡夜的侍衛,這才施展輕功離去。
康小魚一走,齊浩就坐了起來,吐出嘴裏的藥丸看了看。
“療傷藥。”
嘴角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容。
一夜失眠,康小魚幹脆起身穿衣後打開門到了院內,坐在石凳上,今夜風有些涼,卻吹得人很清醒。抬頭仰望著夜空,天上的星星好亮,不知道爹爹是哪一顆?不知道娘親是哪一顆?想到此,眼淚有些不爭氣的湧出,濕了眼眶。
忽的有了微微的呼吸聲,康小魚聽到,有人躲在後麵。康小魚沒有反應,她知道這人是誰。接著,是樹葉搖曳的聲音,這是在試探自己,康小魚依舊沒有回應。慢慢的,腳步聲響起來,有人走近。
“暖姑娘,這麼晚,你怎麼還不睡?”果然,來人是卓怡。
“你不一樣麼?這麼晚了也不休息。”康小魚沒有回頭,而是低頭用手指在冰冷的石桌上寫字。
卓怡走到石桌幫,挨著康小魚坐下。
“我隻是有些高興,所以睡不著。”似乎一臉喜悅。
“高興?”康小魚抬頭望著卓怡,語氣平淡,“你有什麼好高興的?”
“卓怡孤身一人這麼多年,現在找到了姑父姑母,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一臉懇切,無比摯誠。
“不再?”康小魚重複了一遍,遂低頭繼續在石桌上寫寫劃劃,“從生來便是一個人,到離開這世間的時候也是一個人,什麼時候會不再是一個人。”
卓怡望著自若的康小魚心中有些詫異,她說的確是如此,對於她這樣的人而言從生到死都會是一個人,到想不到這個暖如玉會想得這樣透徹。
“暖姑娘倒想的透徹。”
“無所謂透與不透,你我都明白,這個世間從來就是如此。沒有誰會陪誰到最後,總有一個人會先離開。”說完,康小魚又抬頭望著星空,“隻是每次離開都是讓人始料不及。”
卓怡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總有種別樣的傷感。她冷漠,高傲,似乎對一切都無所謂,又似乎對一切都特別珍惜。也學著她,抬頭望向寂靜的夜空,星星好亮。
“我不懂,因為……”
“你是孤兒嗎?”康小魚自顧說道。
“什麼?”卓怡一愣,自己剛怎麼就有點敞開心扉了,但又立馬答道,“當然不是,我爹是卓康,我娘是蘇芸兒。”
微微一笑,康小魚不語。
“你還在懷疑我?”卓怡見康小魚不答反笑,有些不安,問道。
“我一開始就不相信你。”康小魚起身,“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不要傷害韓家的人,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說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康小魚給了卓怡一個冷冽的眼神予以警告,便轉身回屋去了。
卓怡望著康小魚的背影竟覺得有些心虛,這個女人怎麼一瞬間讓人可以毫無防備,下一刻就可以變得讓人畏懼。
“誰?”卓怡突然轉頭對著一個角落吼道。
慢慢地從角落裏,韓子墨慢慢走出來。
“是你。”
韓子墨不語,隻是徑直走到康小魚剛才坐過的位置,石桌上的水跡還未幹,是康小魚沾著露水一遍遍重複寫的字——爹娘。她又想念她的爹娘了,望著康小魚離去的方向,又望了望夜空,她總是這樣,總是一個人偷偷地難過。伸手覆上石桌,一片冰冷。
“韓大哥,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裏?”卓怡沉聲問道,暖如玉以極高直白的挑明隨自己的不信任,那這個韓子墨?
“我半夜聽到有響動,就來看看。”
“難不成韓大哥,你也不信我?”卓怡問道,想來剛才的對話,他都聽了去。
“到現在我的確查不到其他的理由不信你。”韓子墨答道,他的人尋到的蛛絲馬跡全都指向卓怡就是大伯的遺孤,而且爹娘也似乎隱瞞了很多事情,“很晚了,還是睡吧。”說完,韓子墨轉身離去。
卓怡望著韓子墨的背影目色一沉,又抬頭看了看天空,星星閃啊閃的,好亮。
“參見主人。”卓怡跪在皇上麵前。
“事情辦得如何?”
“我已經取得韓嘯夫婦的信任,他們現在已經完全相信我就是卓康之女。而韓子墨雖有些懷疑,但也沒有任何證據,隻是那個暖如玉對卑職則是完全不信任,幾乎,不對,是完全肯定卑職的身份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