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這樣,縱然已經知道結果,可是沒有徹底絕望,是永遠都不會死心的。
“你說的是那塊玉佩和舞譜?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遺失了。”
“這還不是胡編亂造。”韓子墨憤然道。
“玉佩和舞譜是遺失了,可是有的東西卻沒有丟。”齊浩說著抬起豔紅的右手,一個紅玉鐲子露了出來。“韓夫人,你可還記得這個鐲子?”
“這是我當初送給如煙的。”卓慧心細看後說,轉而問豔紅,“你為什麼會有這隻玉鐲?”
豔紅指腹覆上紅鐲,有些感傷。
“娘親生前很珍視這隻玉鐲,娘親去逝後,我便留下這隻玉鐲,好做個念想。”
“隻是一個玉鐲,能說明什麼?”韓子墨緊緊握著康小魚的手。
康小魚感覺到,他害怕了,他害怕是那個結果。
齊浩含笑不語,示意豔紅。
豔紅上前,對著幾人一一行禮,然後開口說道。
“爹爹當初離家時就要求娘親帶我離開,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一難,可他還是選擇離開了我和娘親,因為他說,有一個人他必須去救,隻是他沒有履行約定,沒有回來接我和娘親。”
韓嘯和卓慧心心中都是一嚇,那件事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除非她真的是……
“就算是真的,你為什麼現在才說出來?”齊謹問道。
豔紅垂下眼瞼,那段往事她本來永遠都不想提起。
“因為豔紅親眼目睹娘親被殺害,整個暖家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血,還是五歲的我從死人堆中爬起來時就是這番景象,那段記憶塵封便被我塵封了,一直到一月前邑王爺一直派人替我治療,我這才想起。”
“這倒是巧得很。”韓子墨麵無表情。
“如果還是不願相信,我可以滴血認親,我相信韓將軍和韓夫人有安葬我娘的骸骨。”豔紅說道。
韓嘯點點頭,的確如此,他們是收了如煙的骸骨。
“不用擔心,我說過相信你就一定相信,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韓子墨對康小魚說道,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勸服自己。康小魚拍拍韓子墨的肩膀,她不可以再讓他們為難了,聰明如她,怎麼會不明白皇上的用意,已是如此的局麵,不過是想讓彼此都好聚好散。
“豔紅。”康小魚走到豔紅麵前,望著她的眼睛,“你真的是她?沒有騙我。”
“沒有。”豔紅對著那雙澄澈的眼睛很鄭重的點頭。
“如玉。”韓子墨叫道。
“對不起,我的確騙了你,我不是暖如玉。”
韓子墨依舊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你在胡說什麼?你不是如玉,那你是誰?”
“我是——”
“她是血姬。”齊浩說道,“鬼穀第一女殺手,血姬。而那個莫魯,是鬼醫無須子的嫡傳弟子。”
晴天霹靂般,所有人都怔住了。
康小魚也心慌了,望著齊浩,他怎麼會知道,又望著韓子墨,她從他眼中看到了絕望,他一定恨透了自己。
“不,不是這樣,墨,你聽我解釋。我是,我是……”康小魚覺得很害怕。
“告訴我你不是血姬,你是如玉。”韓子墨一步步逼近。
“我是,我是——”
康小魚無法開口,她到底是誰呢?他還會相信她嗎?已經有了卓怡的存在,他們還會相信有一個康小魚嗎?
“說啊,你到底是誰?”
韓子墨對著康小魚怒吼道。
“我,我——”顫抖著,開不了口。
“啊。”
豔紅叫了一聲,隻見齊浩抓著豔紅的咽喉。
“血姬,你到底是誰?如果你才是真的暖如玉,那麼我就殺了這個假冒的暖如玉。”手再一用力,就要抓破喉嚨。
“王爺,手下留情。”韓嘯說道。
康小魚望著韓子墨,他已經紅了眼,他一定恨透自己了,人果然不應該太貪心,不應該去貪求不是自己的東西,不應該忘了自己的身份,這,便是宿命。
康小魚眼眶有些泛紅,卻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轉身,望著齊浩。
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康小魚“嗖”的一聲出手,隻是眨眼間便從齊浩手中奪下了豔紅。
“我是鬼穀殺手——血姬。”
康小魚把末尾的兩字咬的很重。
“暖如玉。”韓子墨嘶吼道,“不,血姬,你騙我,你騙了我。”
韓子墨像是一頭荒原上遍體鱗傷的狼,眼中滿是絕望與哀戚。
韓子墨一掌擊出,齊謹眼快迎上,攔住韓子墨,對著康小魚喊道。
“走啊,你快走,不要讓他做出後悔莫及的事情。”
齊謹抱著韓子墨,韓嘯也上前攔住他。
“玉兒,你快走啊,走啊。”卓慧心對康小魚喊道。
康小魚望著韓子墨,他是如此瘋狂,如此地恨透了自己,一滴眼淚滑落,康小魚轉身,腳下輕點,踏著輕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