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人煙尚稀,但基本的設施都很齊全。既使剛入冬,就已經開始了供暖。進到華麗的別墅裏,暖烘烘的氣息撲麵而來。
孩子們都累了餓了,淩飛忙著吩咐傭人們為他們準備午餐,同時帶他們去洗淨小臉和小手。裴蝶殷勤地跟在淩飛的後麵,他做什麼,她都跟著幫忙。
等到安頓好了孩子們,淩飛接到了父親淩琅打來的電話。
“弟弟妹妹們在吃飯!一切都很好,沒有問題。”淩飛向父親報告著這邊的情況。然後,他又聽父親說了幾句話,便道:“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淩飛,你去醫院嗎?我可不可以跟著!”裴蝶撒嬌地問道。
“你留在這裏陪弟弟妹妹吧!”淩飛說完,就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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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飛剛到門口,忽然斜裏衝出一個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臭臭!”婷婷攔住了淩飛,她趨近前,伸出手臂握住了他的雙手。
淩飛頎長英挺的身軀一震,有些愕然低下頭。她瑩白如玉的纖手緊緊地抓住他的雙手,這不是錯覺。記憶中,兩人肢體接觸恍若隔世一般,他有多久沒有碰觸過她了!或者說,他有多久沒有被她碰觸過了!
盡管小時候,他們經常手拉著手,但現在,兩人已經疏遠到近乎冷漠的程度。
婷婷緊抓著淩飛的雙手,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會對男孩造成怎樣的情緒波動。她隻是急切地想尋求一個答案:“你要去醫院探視夏阿姨嗎?她醒過來了嗎?”
淩飛的目光從她緊抓著他的纖手上慢慢地移回到她的玉麵上,她看起來驚惶失措,那張美麗的臉龐慘白如紙般,就連鮮潤如花瓣般的菱唇也失去了顏色,而且還微微地顫抖著。顯然,她在害怕,而且怕到渾身顫抖。他睨著她,迷人的眼瞳冷漠如舊,他的語氣波瀾不驚:“是的。”
僅僅兩個字的回答,讓婷婷差點兒當場跌倒(假如不是緊抓著他的話),她再也無法淡定,驚惶地覷著淩飛,問道:“你怎麼把夏阿姨救上來的?什麼時候發現她落水的?”
她多麼希望從淩飛這裏得到否定的答案,他救了夏雪僅是巧合而已。其實,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可惜,她注定是要失望的。
“從你把她推落下水的時候,我就跳下去救她了!”淩飛淡淡地回答道。
他神色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情緒的波動。可是,他回答出口的每個字對於婷婷來說都不啻於晴天霹靂。她身軀晃了晃,好歹穩住腳跟,顫聲道:“你、你胡說!我、我沒有……沒有推她……”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淩飛眼波一涼,他推開了婷婷,而搖搖欲墜的她也沒有倒下去。
“你……你打算這樣對爸爸說!”婷婷滿眼的絕望,心裏更加絕望。
“我實話實說!”
“不要!”婷婷大眼睛眨啊眨,流下兩滴晶瑩的淚滴。她突然撲進了淩飛的懷裏,雙臂緊緊地抱住他,哭著哀求:“你不要告訴爸爸!求求你了!我真得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推她的!當時她跟我爭吵,我一時生氣……我真得好害怕好後悔啊!臭臭,求求你幫我,不要告訴爸爸!爸爸會把我趕出家門的……”
淩飛身體僵硬,俊臉卻脹得通紅,一動不敢動。少女溫軟的身體緊貼著他,他能感受到她嗬氣如蘭的氣息和玲瓏的曲線……少男正處在血氣方剛的敏感時期,而她又是他日思夜想的夢中女孩,此時婷婷的行為不啻於在他的身體裏點燃了一把火。
他連連吸氣,終於還是硬起心腸,拚著最後的理智推開了她。他不再看她,大步向著停在不遠的車子走去。
“臭臭!”婷婷連忙跟過去,不死心地再次拽住他。“求求你了!你千萬不要告訴爸爸!求求你了!”
淩飛突然用力甩開了婷婷的糾纏,絕魅的俊顏籠罩起一層冰冷的寒意。“敢做不敢當,你真讓我惡心!”
婷婷被他罵怔了,他罵她惡心!
“說什麼不小心根本就是找托詞借口!為什麼你不直接坦白,你殺了夏雪是為了方便嫁給你爸爸!”淩飛冷冷地看著婷婷,毫不掩飾對她的輕蔑和鄙夷。
“不……不是的!”婷婷打死都不肯承認(承認是要死的),連忙擺手。“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哼!”淩飛不想跟她爭吵,他繼承父親的性格和作風,一般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真實情緒,而不是跟女人吵架。他拉開車門,坐進去,順便上了鎖。
“臭臭,你開門啊!讓我進去!”婷婷哪裏放心讓淩飛一個人去醫院,萬一他在爸爸麵前亂說怎麼辦。
淩飛將頭探出車窗,對她說:“我從不會撒謊!更不會為你撒謊!你就等著看,你爸爸會怎麼懲罰你吧!”
說罷,他發動開了車子,猛踩油門,“轟”車子一聲怒吼,緊貼著婷婷飛駛出去,差點兒把她刮倒。
婷婷駐足原地,看著消失在視野裏的車子,絕望地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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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的時間,婷婷遊魂一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直到田亮回來,接她去醫院,她才清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