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痛哭流涕的婷婷,夏雪臉上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清眸如水般淡漠,她的聲音更淡:“晚了!你爸爸給過你機會!我也給過你機會!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不懂感恩,不辨是非,不識好歹!說實話,不止你爸爸,我對你同樣失望!婷婷,你辜負了我們一家人對你的疼愛和照顧!”
婷婷倒吸一口涼氣,她習慣了夏雪的隱忍和寬容。盡管她一直認為那是夏雪故意在厲振宇麵前作戲。可是,哪怕是作戲,都不肯作了嗎?心冷到極點,她反倒失笑起來:“嗬,夏阿姨終於不再裝好人了!連惺惺作態都不肯了!其實,你早就盼著這一天了吧!你早就看著我礙眼,早就想把我趕出家門了!恭喜你,終於逮到了這個正大光明的機會,可以理直氣壯地把我趕出去!而且,爸爸還要敬佩你,還要感激你……”
“啪!”這一巴掌是夏雪打的!不等厲振宇動手,她忍無可忍地打了婷婷一巴掌。然後,她抬起頭對準備把婷婷踹飛的厲振宇說:“你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有幾句話想跟她說清楚!”
厲振宇簡直想掐死這隻小白眼狼,他就奇怪,過去的時光歲月裏,他到底被什麼東西糊住了眼睛,早沒發現這隻小白眼狼的真麵目!難道說,這個孩子血液裏真得潛伏著伊夢瀾的邪惡陰毒的基因嗎?一朝變異,就露出了獰猙的可怕嘴臉。
他失望到頂點,幾次都控製不住憤怒想宰了她!妻子說有話單獨要跟婷婷說,這件事情的確該有個了結了!而他此時的情緒並不太適合做決定,也許妻子有更周全的處理方式。他連連深呼吸,努力壓下了暴虐的因子,冷眼旁觀。
挨了夏雪一記耳光,婷婷不停地冷笑。爸爸打她,她甘之如怡!這個假惺惺的女人憑什麼打她?她有什麼資格!心裏狂亂地嘲諷著,水眸流露恨意。
夏雪俏臉如罩寒冰,清眸微帶薄怒,她凝視著跪在自己麵前,滿眼委屈不甘的婷婷,冷聲斥問道:“你說我早就想把你趕出家門?你可以問問你爸爸,當初是誰同意把你從香港帶回來的!這些年,你捫心自問,我對你怎麼樣!玉軒和媛媛有的,你和凡凡可缺了哪一樣?你們四個,我一視同仁,從無半分偏頗,到頭來竟然換了你一句假惺惺……婷婷,你真讓人寒心!這麼多年,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我捂熱了吧!沒想到你竟然對我滿腹怨惱,一肚子的意見!好,這些我都不在乎!你不親我也無所謂,反正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可你竟然三番兩次對我起殺念……小小年紀如此狠毒,到底為哪般!”
“我一時糊塗……不……我沒有推你……在船上的時候,我跟你吵起來,一時激動失手……我不是故意的!”婷婷抵死都不肯承認自己蓄意推夏雪落水,她知道一旦承認,厲振宇決不會饒過自己。
“是嗎?”夏雪冷笑,那笑透著無盡的涼意和失望。“那在醫院裏呢?你進到我的病房裏,趁著我昏迷未醒之際拿抱枕堵住我的口嘴,想將我悶死……婷婷,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你怎麼就能下得去手!”
厲振宇瞠目,連憤怒都忘記了,隻是震驚。什麼?夏雪昏迷的時候,婷婷還進到她的病房裏意欲謀殺?她試圖拿枕頭想悶死夏雪?他記起夏雪剛剛蘇醒之際,他親自去給她端午餐,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婷婷在病房裏。當時他感覺兩個人的神情怪怪的,卻並沒有多想。他怎麼都想不到,夏雪竟然經曆了一場生死劫,假如不是她已經蘇醒了過來,可能真得被婷婷用枕頭給活活悶死了!
“我……我沒有……”婷婷否認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雖然她無數次祈禱夏雪沒有察覺那次的事情,希望夏雪剛剛醒來搞不清狀況。沒想到,夏雪神智完全清醒的,她很清楚她要幹什麼。甚至,她明知道她意圖謀殺,仍然不動聲色,假如不是這次毒湯事件,她還以為在醫院裏發生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呢!
“你還否認!”夏雪表示不可思議,她用陌生的目光看著婷婷,眼神裏再也沒有絲毫的感情,語氣嚴厲地斥責道:“你敢做不敢當,真是個小人!”
“……”婷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從小到大,她是被厲振宇捧在手心裏的掌上明珠,雖然常遭杜樺的斥責,但厲振宇和夏雪夫妻倆對她都是溫情軟語,從沒有高腔說過話,更別說如此嚴厲絲毫沒有任何情麵的斥罵,讓她尷尬又委屈,難堪之極地僵立當場。
夏雪深吸一口氣,平複憤怒激動的心緒,再開口,她語氣平和了一些,但說出口的話更加冰冷沒有絲毫的感情。“我給了你一次又一次改過的機會,你完全不懂悔改,不知感恩,屢次對我痛下殺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如此痛恨我,不死不休!事不過三,今晚你又在我的湯碗裏下毒,我再也無法原諒你!當著你爸爸的麵,我要說,從此以後,這個家有你沒我,有我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