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隻覺得鏡中的自己臉泛桃紅,微微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哈哈!早早出門,今天約了連翹在FourSeasons(四季酒店)見麵。剛從車上下來,就感覺時空仿佛在這一刻凝滯。熟悉的車,熟悉的氣場,熟悉的聲線。
“筱賢,好久不見。”南哥凝視著我,看似平靜的眼底仿佛有漣漪蕩開,一絲絲裂紋劃開冰封的湖麵。我不敢探尋,突然有種想轉身逃離的感覺,司機卻早已將車開走,偌大的門庭,隻餘我們二人。
風拂起長發,發絲迷了眼。兩兩相望,兩兩相忘,各安天涯。
“進去吧,這裏風大,你的頭發亂了。”南哥率先走進酒店,我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突然頓住腳步囁嚅著說:“南哥,我約了人。”
“我知道,我也約了人,再會!”南哥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匆匆走向大堂左邊,似不想再多看我一眼。看著他的背影消逝,我心裏好難過,向右走進酒店Lounge Bar,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對著窗外發呆,這個位置正好看到西九龍那棟擎天大廈,曾經我也在那裏朝九晚五過。奇怪,出門前看了天氣,明明是晴天啊,為什麼窗外越來越模糊,我努力眨眨眼。其實婚後我去寫字樓找過南哥,他卻不肯見我,讓杜權退還支票給我,隻說這幾年我努力工作已還掉不少欠債,再加上菩提灣那塊地價翻了好幾倍,當是我的花紅雲雲……
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而近,映入我眼簾的首先是一張潔白馨香的紙巾。
“幸福少奶奶,為了何事喜極而泣啊?”對麵的女子撥了下紫紅色長發,優雅落座。
“不好意思,我被發絲迷了眼。”我接過紙巾印幹眼淚。
那個女子望向窗外,靜靜待我平複情緒。她有完美的側顏,飽滿的鼻翼,上翹的唇角到微微兜起的下巴,隻是氣色不太好,人陷在沙發裏,仿佛有種隨時要消失的感覺。
發現我在打量她,她轉過臉來微笑著說:“言太太,你好!我們素昧平生,聽言先生說你對我的故事很感興趣。我確實有很多心事,也許講給陌生人聽也不失一種紓解情緒的好辦法。”
這個女人好直爽,我的所有開場白都咽回肚中。
“但剛才看到你的刹那,我改變了主意。”她狡黠的對我眨眨眼,接著說,“每個人都有秘密,我想用我的故事交換你的故事,怎樣?”
我微微錯愕。
她又補充道:“沒有什麼比一個將死之人更能守密,我是覺得與其一個人獨自流淚,不如跟人分享,也許心裏會舒服點。”
我微微驚愕。
“不知為何,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決定相信你。對,將死之人。我患了乳腺癌,並且不打算切除。”她輕描淡寫的說道,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她娓娓道來,用一種磁力的聲線將人帶入她的世界。我慢慢起敬,對這個心似蓮花,看淡生死的女子。
回家洗漱完後,我躺在床上捧著一本《小王子》看得津津有味。言辰輕手輕腳進來,還沒來得及脫下外套便走過來在我額頭印下一吻,說:“這麼乖,在胎教嗎?”
“是啊,你沒看過嗎?”我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輕視,居然連這麼富有寓意的經典名著都沒看過。
他才懶得理我,說:“我小時候看漫畫、打遊戲,哪像你們女生天天都做王子、公主的夢。”我想起了,他的最愛是可以心想事成的多啦A夢。
“嗯,為了我們今晚的共同話題,我簡要的給你講下裏麵其中一個寓言故事吧!”我穿著睡衣,貼在他身後,隨他走進衣帽間、洗手間,開始很認真的講述:“這是一個關於親密的寓言。小王子有個小小的星球,有天星球上忽然綻放了一朵嬌豔的玫瑰花。在這之前,這個星球上隻有一些無名小花,小王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花。於是他愛上這朵玫瑰,細心的嗬護她。那段日子,他以為這是人世間唯一的玫瑰花,隻有他的星球上才有,其他地方都不存在。當小王子要離開星球去看世界時,高傲的玫瑰花明明很想哭,嘴裏卻說著你走吧,我可以保護自己,我可以和蝴蝶毛毛蟲做朋友。等小王子來到地球上,發現僅僅一個花園裏就有5000朵完全一樣的玫瑰花。這時,他才知道,他有的隻是一朵普通的花。一開始,這個發現讓小王子非常傷心。直到他碰到一隻狐狸,狐狸對小王子說,對我而言,你隻是一個小男孩,和其他成千上萬的小男孩沒有什麼不同。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對你而言,我也和其它成千上萬隻狐狸並沒有差別。但是,假如你馴服了我,我們就彼此需要了。對我而言,你就是舉世無雙的;對你而言,我也是獨一無二的。這個時候,小王子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早就已經被那朵玫瑰花馴服了,狐狸告訴小王子,隻有被馴服的事物,才會被了解。終於,他發現了自己那朵玫瑰花的不同之處,因為他是這個世間唯一一朵活在小王子心裏的玫瑰!盡管世界上有無數朵玫瑰花,但他的星球上那朵仍然是獨一無二的,因為那朵玫瑰花,他澆灌過,給它罩過花罩,用屏風保護過,除過它身上的毛蟲,還傾聽過它的怨艾和自詡,聆聽過它的沉默……他馴服了它,它也馴服了他,它是他獨一無二的玫瑰。麵對著5000朵玫瑰花,小王子說:‘你們很美,但你們是空虛的,沒有人能為你們去死。’這個世間的一切,隻有用心才能看得清實質性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正因為花費了很多很多的心血和時間,才使小王子的玫瑰變得如此重要。後來,小王子回到自己的星球,和玫瑰花從此再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