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追夢(1 / 1)

泊空似乎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親愛的母親為他物色了一個接一個的生活伴侶。其中有自稱女人中的戰鬥機的,還有被泊空叫做內分泌失調的母狼的。周旋在兩個女孩之中的泊空最終使她倆為愛而戰,而自己則趁機全身而退。後來有一位音樂愛好者,靈活的十指能在鋼琴上飛奔,還能巧妙地畫出一個好看的高音譜號。泊空調侃說簡譜中為何隻有七個音階,應該是把八忘了,這正暗合早期白話文學中的“忘八”一詞。然後是一位妙筆生花的才女,泊空沉重地對她說:“你要是長得好看點,比什麼都強。”

於是乎,曆經種種情感挫折後的泊空仍孑然一身。泊空的父親終於忍無可忍,不顧辱及自身,說出了囿於心中許久的那句精典俗語——你想娶夢雲?瘌蛤蟆想吃天鵝肉!

於是乎,泊空這隻瘌蛤蟆中的夢想家很有幾分憤恨。但他不知道是該恨自己還是這個世界。他隻能看著夢雲這隻天鵝越飛越高,越飛越遠。他真怕自己的彈跳能力跟不上夢雲的節奏,哪一天,她會消失在自己望眼欲穿的視野裏。

不過最近有件事讓泊空心裏舒服了一些。那就是在社會上風傳的人造人危機。它讓人沒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仿佛每刻都在踩著一枚巨大無比的炸彈。看到平日在他麵前趾高氣揚的一個個家夥如今膽戰心驚的熊樣,泊空很得意,“全都去死吧!”

無畏死亡的泊空後來發現一些有來頭的人在悄悄安排太空移民的事情,這讓他更加氣憤。“全都跑了,讓我在這等死?這幫混蛋!”

泊空開始瘋狂地想念夢雲。盡管每周倆人都保持三四次通話,泊空卻愈加感覺夢雲若飄在高空的雲朵,隻能遙遙仰視。最近的一次通話中,夢雲對泊空說要離開地球一段時間,因此會暫時聯係不到她。

夢雲要去外太空?雖然太空通信不太方便,但總不至於聯係不上吧?會不會和這次地球危機有關?難道高層要動手了?這太可怕了。那些人真的置我們這些平民的生死於不顧?

麵對泊空一連串的質詢,夢雲真不知該怎麼說,她隻能告訴泊空這是一次例行的公事出行。要相信政府,不要聽信社會上的謠言。政府一定會對民眾負責的。的確,作為地球上的一個普通公民,泊空要做的似乎隻有這些了。在這具人類的龐大軀體上,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細胞,他的命運依附在主體上,但他卻難以看清。

夢雲同樣是這樣一個細胞,但由於工作的關係,她比泊空知道得要多,也正由於工作的關係使她不能講太多。這使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但這不是夢雲有意所為的。對於泊空對自己的追求,夢雲一直持不置可否的態度。她對泊空沒有一點感覺,但卻一直沒有明確拒絕他,是怕傷害他的感情。夢雲以為時間久了,他會自己放棄的,但事情發展到今天,夢雲感覺有些麻煩,她決定要為這段不明不白的感情做個了斷。

很多跡象表明,政府要有動作了。整個社會被攪動得泛起陣陣波瀾。仿佛世界末日要來臨,很多人去搶銀行,犯罪率開始上升。房價猛跌,許多人開始拋售固定資產。一些人開始瘋狂地消費,抓緊享受末日的生活。但逐漸有人拒絕為社會提供服務,不斷有人罷工,他們不願再為無用的金錢付出勞動。股市暴跌,世界經濟現出動蕩、萎靡態勢。

這次危機幾乎改變了所有人的生活。盡管政府隻將公眾預警級別設為較高的黃色,但民眾的恐慌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人們大量地儲存食物和水,購買帳蓬等抗震物品。每天晚上泊空都能看到廣場上露宿的人群。上層人士都在考慮空間避難。一時間,人們日夜居住的這個地球仿佛成了人間地獄,每一分鍾都在忍受恐怖的煎熬。也許等待災難比承受災難還要痛苦吧。泊空本是個很敏感的人,但天天浸泡在痛苦中,已變得有些麻木。唯一能觸動他神經的隻有夢雲,如今她竟離自己而去,這令泊空失魂落魄。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夢雲。在一次集會上,泊空鬼使神差地接觸到一個太空偷渡組織。於是,瞞著父母和所有關心他的人,泊空鑽進了一架迷漫著腳臭味的航天飛機,開始了他的第一次太空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