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們好!”
一進劉勁鬆的家門,楊軍和大鋒就像是參加閱兵式的首長一樣,向迎過來的二人裝模作樣地揮著手。
“首長好!”劉勁鬆、李非異口同聲、皮笑肉不笑地回應著。
“同誌們辛苦了!”
“同誌們‘心’不苦——命苦!”劉勁鬆笑著和他倆親切擁抱、熱烈握手,就像久別重逢,抑或是絕處逢生後的戰友一樣。
“和組織失去聯係這麼久了,可真想死同誌們了。”李非在一旁嬉皮笑臉地說,“要是首長再不露麵,我們對革命可就真有點兒失去信心了,我們真不知道這紅旗到底還能打多久。”
大鋒拍了拍李非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鬼,千萬別灰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要記住:你們是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這個世界是屬於你們的,也是屬於我們的,但歸根究底還是屬於你們的。”
“去你大爺的!”李非閃開了大鋒,“聽說楊軍同誌前一段時間生病了?”
大鋒故意作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像被打了雞血似的振臂高呼:“楊軍同誌已經不咳嗽了,他已經不發燒了……”
楊軍乜斜了大鋒一眼,若無其事地對李非說:“別理他,他有點兒發燒。”
這時,劉勁鬆已經從廚房裏拿出了許多熟食堆到了餐桌上。
他一轉身,對李非說:“哎,你再去冰箱裏拿點兒啤酒。對了,廚房裏還有白的,咱今天是想喝什麼就喝什麼。”
李非答應了一聲,看了看大鋒和楊軍,高呼道:“讓大鋒和楊軍同誌先走!”
“這小子,準是老電影看多了。”楊軍拍了一下大鋒的肩膀,兩個人一起走到桌前落座,和劉勁鬆一起興高采烈地聊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就看見李非從廚房裏抱出了一大堆啤酒,還有一瓶汾酒。大家不約而同地“呼啦”一聲全都站了起來,搶著拿酒、倒酒。
“過去是每周一喝,現在每月一喝也難保證啦!”劉勁鬆大聲喊著,“來,來,來,一起走一個,今兒一醉方休!”說罷,一口氣喝幹了杯中的酒。
眾人也都齊喝大喊,紛紛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來,滿上,滿上!”劉勁鬆抓起酒瓶子,又給他們各自斟滿,“好事成雙,再幹一個,咱哥兒幾個多久沒聚了……”
大鋒齜牙咧嘴地抓著盤子裏的火腿腸,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嘟囔著:“嘿!這酒挺衝啊!”
劉勁鬆瞪了大鋒一眼,憤憤地說:“真是苦日子過慣了,檔次冷不丁一提升就不適應了?這是我特意從我家老爺子那兒順來的,中國八大名酒之一——杏花村汾酒。”
“他的確是不適應。”楊軍在一旁插道,“這段時間,淨在外麵喝‘路易十三’‘皇家禮炮’,中國酒早就忘了什麼味了。”
“中國姓是不是也忘了?”李非在邊上跟著起哄。
“吃還堵不上你們的嘴?少整那沒用的!來,李非,喝酒!”大鋒腆著漲紅的臉,氣勢洶洶地端起酒杯。
“我不能再喝了!”李非哭喪著臉哀求,“就剛才喝那些,臉就得紅一個星期。”
“你有臉嗎?”大鋒乜斜著眼睛取笑道。
“算了,饒他一回吧!以後哥們兒保你天天拿‘路易十三’漱口。”一旁的楊軍推了大鋒一把,替李非解了圍。
“給我講故事是不是?唱支山歌給黨聽可以,講個故事給哥們兒聽就大可不必了。”大鋒沒好氣地瞥了楊軍一眼。
“誰忽悠你誰是孫子!”楊軍臉紅脖子粗地喊,“前兩天嚴永剛找我談了,說改組後馬上要推行項目獎金製度。我大致算了一下,拿我們房地產項目部來說,如果每個項目都贏利好的話,一年分個十萬、八萬應該沒問題。”
“那看來你們今年要發了?”劉勁鬆和李非對視了一眼,“太好了,我們下半輩子就此拿下——終於有人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