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是兩聲。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印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張長滿痘的碩大麵孔。
由於隔得近,那張麵孔上的痘,看的格外清晰,好似膿瘡一般。
“啊——”
“啊——”
兩聲尖叫同時響起,薛斯文被那張臉嚇得心跳快了好幾個節拍。
而那臉上長滿痘的丫鬟則是被驚得直接又鑽進了屋,嘭的一聲就關上了房門。
薛斯文目瞪口呆的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她被這丫鬟嚇著了?還是這丫鬟被她嚇著了?
還有,這丫鬟是誰,她怎麼一覺醒來就看見了她那張慘絕人寰的臉……
涼風颼颼的刮過,薛斯文神情一點一點變得複雜,木然的抬起頭,隻見一望無垠的藍天上,飄動著朵朵白雲。
咽了咽口水,她再緩緩地看向下方,院裏寬闊的地板上,還殘留著好幾個腳印。
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形容的,就是她這般吧?
也就是說………
本想垂眸看看自己落魄的模樣,卻料,她被自己的‘形狀’嚇了一大跳。
隻見,她身體上纏滿了各種花色的床單,具體不知道裹了多少床,隻知道,她此刻的形狀,跟蠶蛹完全如出一轍。
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難怪她絲毫感覺不到冷。
“咦,這院裏晾曬的東西哪兒去了?”突然一個疑惑的聲音傳來,對麵屋裏早起的丫鬟出門狐疑的到處看了看。
薛斯文心頭一驚,忙不迭地的忙扯著嗓子喊道:“這裏這裏,都在我這裏。”
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家夥,將這院子裏所有的床單都裹到她身上去了,害的她現在絲毫也動彈不得。
“誰在說話?”那個丫鬟四處張望了一下,卻並沒有看到人影。
“這裏啊,往下麵看看,往下麵看。”薛斯文很想舉起手衝她揮揮,但是她現在除了嘴還有自由之外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自我操控。
“呀……是斯文姐啊。”那丫鬟眼力倒是不錯,在看過來的瞬間一眼就認出了薛斯文。
嗬嗬一笑,薛斯文有些尷尬道:“那什麼……過來幫我個忙吧。”
這丫鬟她有些印象,心腸挺好的。
“好,斯文姐,我這就來。”果然,她爽快的應下,快步來到薛斯文身旁,滿是不解的看著她身上裹著的那麼多床單:“斯文姐,你為什麼不在屋裏睡覺呢?還有,這麼多東西你是怎麼纏上去的啊?”
薛斯文一聽她這話心頭就升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事顯然就不是她自己幹的啊,誰會吃飽了撐得沒事幹將自己裹成一個蠶蛹。
還有,她昨天為什麼沒回屋睡覺?
這個問題她也得好好回想下,現在腦子裏就記得和顧希瑞喝酒的場麵,後麵的什麼也記不清了。
天色越來越亮,丫鬟們一個個的都從屋裏走了出來。
幸虧那早起的丫鬟手腳快,薛斯文那形狀倒是沒鬧出多大的笑話。
“斯……斯文姐……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那是你。”最後一個出門的是那個滿臉長痘的丫鬟,見薛斯文還在門口守著她,趕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