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就是活雷鋒。冒著被怨氣侵蝕的危險,把我體內隱秘的怨氣給釋放出來,用來抵擋那坨該死的,臭兮兮的漩渦。媚瓷見我這副樣子,用厲鬼扇擋住胸前靈丹,如臨大敵。說真的,要是小爺想吃,這把破扇子擋個屁,沒用!
用力閉眼睜開,差點心神被怨氣給攪亂了。真TMD。衝媚瓷大吼之後,冷冰冰地衝漩渦呸了聲:“出來。”
那團漩渦裏的聲音沉默許久,才哼了聲:“我可不屑和你動手。人不人鬼不鬼。”
哎喲,這不是你逼的嘛。好意思說我人不人鬼不鬼。“你才人不人鬼不鬼!”一句話罵出,連媚瓷都鄙夷嗤笑了聲。我暗叫糟糕,被怨氣支配中,連智商都降低了。要是那玩意再回我一句“你才是人不人鬼不鬼。”我們兩個靠這句話,就能對罵到天荒地老。
別念咒了,開打吧。
一旁媚瓷也不知道為什麼,離我遠遠的。我斜睨過去,她再這麼走,直接就可以貼著牆壁了。是,我身上是有怨氣,但也不臭不髒,嫌棄個屁。心思亂糟糟的,明明應該全力以赴對待漩渦,可卻還是胡思亂想地,就想把媚瓷那閃亮的靈丹給挖出來。
手指情不自禁抬了記。就聽媚瓷輕聲哼了記,整個人就衝我飛了過來。我還莫名其妙呢,她在半路,就拿扇子甩了我記耳光。借力站定腳步,黑氣從背脊升起,將她牢牢裹住。不到片刻,從她脖子兩邊,分別長出兩張人臉,一是發怒,一是哭泣。人臉探出舌頭,舌頭上坐著個鬢發皆有,盤膝打坐的閉目老頭。
她拿扇子遮住當中她原本就有的臉,看不見她的表情。另兩張臉突然都轉過眼對準我,連著打坐的老頭都微微睜開眼。一時間八對眼睛衝我翻白眼,這種感覺,你們體會一下。
我捂著臉,那扇子打得可真疼。不過沒把我腦袋削掉,我已經要感激她手下留情了。媚瓷冷哼一聲,聲音從扇麵後傳來:“小子,不想活了嗎?”
“姑奶奶,不不,美女妹妹。你不是讓我對付這漩渦嗎,我用盡力氣,差點連心神都被吃了。你都不體諒下人家。”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什麼人家啊,誰人的家啊!”媚瓷說出我一直吐槽靈仙的話,頓生知己感。她也真的體諒了人家,依舊遮住麵貌,隻八對白眼終於不對我翻嘞。
話說回來,剛才媚瓷嬌滴滴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厲鬼的氣勢。此時肩膀上的白眼,咳咳,錯,肩膀上的人頭鬼臉舌尖人,倒真有厲鬼的架勢。我頓時就覺得贏定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再管媚瓷,專心致誌對付漩渦:“你是怕了小爺我吧。躲在漩渦裏做什麼縮頭烏龜。”
說著,胸腔處怨氣翻滾,配合脖子上玉佩,一閃一閃發出炫目的燈光效果。我仰頭張嘴,那團濃烈地已經抑製不住的怨氣,從身體中衝了出來。滿嘴的血腥,被怨氣充斥的淒厲哭喊。眼中疼地厲害,鮮紅的血液從眼中流出,覆在眼珠上朦朦朧朧,看出去的景象已與正常情景不同。
被血色覆蓋的眼前景象,竟像是看到了地獄十八層的經典觀光景點。被砍頭,砍胸,拔舌,閹割的鬼,在眼前撞來撞去,血流遍野。
可明明應該正常人都要害怕的場景,我卻哈哈哈無法停止的大笑。隨著笑聲,脖子上的玉佩發出詭異的暗紅光芒,心裏有股說不出的煩躁。耳邊似乎有人不停在說,扔掉它扔掉它,你就能有力量了。我哼了聲,輕輕巧巧拉斷紅繩,將玉佩隨手遠遠拋出。玉佩一離開我的身體,那股強壓的怨氣沒了壓製,就想要噴湧而出。
我冷冷笑著,將藏起來的符咒一下子拿出,隨手丟開:“這些破爛東西,小爺哪還需要?!”
腳往前邁了一步,就像是踏上看不見的台階。幾步之後,雙腳離地,站在半空中,卻仍如履平地。站高之後,就見腳下,我散發的怨氣,和不知名的漩渦,形成了一條亡靈的彼岸河,不停翻滾嘶喊著的人頭,起起伏伏。甚至,連媚瓷都被卷在其中。
我居高臨下看了過去,那八對白眼都閉了起來,媚瓷胸前靈丹的亮光,也黯然了起來。“沒用的東西。”我冷哼一聲。媚瓷始終遮住中間的真容,兩邊的臉抬起眼看了我一眼,忽然舌頭像蛇一樣竄起,分別咬住我的褲腳,將她從彼岸河中拉了出來。
“多謝。”她從扇後輕輕說了聲,“看你這副樣子,根本不需要我做什麼。何況,這漩渦的事情,隻怕我無能為力。”
我冷笑一聲,懶得搭理她。權皚卻在此時突然興奮大喊:“厲詭,你果然厲害。快快,救救紫萱。”
我低下頭看著權皚,詭異笑了笑:“紫萱我當然要救。不過,權皚,你用什麼交換?”權皚一愣,卻繼續說道:“你要什麼,你便拿去。反正我什麼都不在乎,隻要你能救了紫萱!”“哦?也好。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我笑嘻嘻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