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抬腿踹了胖子一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罵道:“一聽吃飯,你就急,一聽吃飯,你就急,能有點出息麼。”
“滾犢子,你丫的不是成仙麼,你有種別去啊。”胖子也不甘示弱,上去掐著前者的脖子吼道。
“俗,俗人,俗不可耐,開哥,走,咱倆吃去,別理這倆俗貨。”一旁的胡艾這個時候從上鋪跳下來,邊整理衣服邊拉著我往外走。
“嗯,走。”我也故意說道。
胖子和祥子一見我倆要走,立馬嘻嘻哈哈的互搭著肩膀跟了上來,祥子嘴裏還不閑著:“哎呀,人多熱鬧,人多熱鬧,倆人吃多沒勁啊,開哥別聽那二呼瞎嘚啵。”
“哈哈哈哈…”四人同時大笑。
走到校外,我們頓時都有些傻眼了,以前見過的學校,周圍不說都是黃金地段,怎麼著也會有幾個吃飯的地兒,可我們學校好像偏偏是個例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處偏遠的關係,這周圍連個飯店都沒有,偌大的一個大學,門外也就一個小超市,一個燒烤攤和一家包子店,而距離這裏最近的飯店坐車也要半個多小時才能到,最後沒辦法,四人隻好到燒烤攤上點了幾十竄烤肉,要了一箱啤酒,跟大排檔似得就這麼吃喝起來。男人間的關係在酒桌上是最容易拉近的,這話一點兒也沒錯,尤其放在東北這樣一個民風豪爽的地方就更是如此,祥子和胡艾都是東北人,胖子是內蒙的,仨人酒量都不差,反倒是我成了四人中酒量最不濟的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畢竟都是年輕人,相互之間熟絡的快,一瓶酒下肚話匣子也就打開了,胡艾一開始還有副帥哥的形象,三瓶酒過後,就開始暴露本性了,挽起袖子唾沫橫飛的講起了他從小到大的校園風流史,而祥子喝多了就一直念叨他的玄幻世界怎樣怎麼華麗,至於胖子則一直哭著嚎著要拉我們三人拜把子,不理他就躺在地上撒潑,弄的我們三人喝醉了都還會被路人的眼神看的臉上發燙,事後我們一致決定,以後絕對不能跟胖子一起喝酒,尤其不能讓其喝醉,這小子酒品太差!
這頓酒一直喝到晚上十一點才算完,因為我喝的少還算清醒,在進學校大門的時候,眼看大門即將要關閉,趕緊上前和保安亭的老頭兒說了一大堆好話,又把自己身上的半盒煙遞過去才算過關,進門後臨走的時候,胡艾還一晃一晃地回頭朝著看門的老頭兒直招手,含糊不清的說道:“…學弟,嗯…來,學長教你把個妹…”
回到宿舍,我已經實在暈的不行了,幾人胡亂往床上一躺,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夜也開始安靜下來,北方的秋天,夜裏沒有吵雜的蟲鳴,四周都顯得格外寂靜,當然,除了我們四人的呼嚕聲。
“轟隆隆”
午夜,窗外隱約響起一陣悶雷聲,沒一會兒就“嘩嘩”地下起了大雨,一陣冷風從窗戶吹進來,我閉著眼拽過一旁的被子蓋住腦袋繼續睡覺,然而剛過一會兒,一陣尿意又把我給逼醒了,我忍了又忍直到憋不住了才煩躁地起身去上廁所,其實喝酒的人都知道,喝啤酒要麼走肝要麼走腎,而我恰恰屬於後者。
此時,空蕩蕩的樓層早就沒有一個人了,學校的宿舍樓每層都隻有一個公共廁所在樓梯間那裏,走廊的燈是聲控的,走路的時候必須盡量發出聲音,燈才會亮,外麵還在下著大雨,雨點吹進來甚至可以拍到我的腳麵,帶來絲絲涼意,“轟隆”的雷聲一陣接一陣。
“吱呀”
我迷迷糊糊的推門進入廁所,動作熟練的放完水,忍不住歎聲舒服,好了之後便轉身出門往回走,“啪嗒,啪嗒”的拖鞋聲在整個樓層回響,竟然顯得有些詭異,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周圍的一切瞬間出現短暫的明亮,我眼角的餘光似乎看見樓下操場處,有一個人形的白影正在來回跳躍飄動,可等我轉身扶著走廊牆壁望去時,入目處又都是一片漆黑,哪還有什麼白影,隻有大雨還在不停的下著。
“轟隆隆”陣陣雷聲緊隨閃電而來,不過對於此刻正精神集中的我,還真的被嚇了一跳,就連酒勁兒都清醒了不少,我暗自苦笑,怪自己想的太多了,歎口氣轉身就準備離開,然而當我剛走一步,走廊的燈也隨著亮起來的那一霎那,我的頭皮瞬間就充血發麻起來,隻見在我眼前兩步的地方,正有一個白發白臉白衣,雙眼泛眼白七竅卻流著血的小孩,正蹲在地上抬頭望著我,見我看向他,嘴一咧露出來裏麵的尖牙和惡心的碎肉絲,猛嚎一聲就向我撲了過來。
“唔”
我猛一睜眼,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上布滿了細汗,“呼呼”喘著粗氣,頓了片刻,再看周圍哪還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這裏依舊還是宿舍,不過此時天已經大亮,再看其餘三人仍然還在睡覺,拍了拍有些發脹的腦袋,暗道晦氣,再一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鍾就要上課了,今天可是大學上課的第一天,絕對不能遲到,來不及感慨了,趕緊叫醒還在睡覺的三人,就跑去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