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會感到孤獨,所以許多人都不喜歡獨處。但世人的理解往往都錯了:孤獨不是因為身邊少了一個人,而是多了一個人!
飄雪一個人在院中練習走路,自從上次墜崖後被白鶴所救,她的傷勢竟一天天的好轉,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但此刻她的臉上卻寫滿了前所未有的孤獨。還記得白鶴把她們救上山後,她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叫白鶴把弄月送下了山。這些日子來,她總會時不時的走到崖邊向下張望,怎奈山高萬丈又怎是肉眼可以企及的呢!
“滿目山河空望遠,看不見了,回頭吧!”虛空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飄雪猛地回身,但身後卻沒有人:“你是誰?憑什麼讓我回頭?”
聲音再次響起:“還記得你臥室中那麵刻字的牆嗎?我在那裏等你,想解開心結就來吧。”
南宮飄雪從來就沒怕過誰,於是大步走回臥室,果然,正對著床前有一麵刻字的牆,為什麼以前從沒有注意到呢?“浮生幻影”四個大字在飄雪手下是如此的冰涼。忽然,白光耀眼,字跡漸漸模糊,隱隱約約中浮現出一個女人的背影:黑紗披肩,腳踝處係著玲璫,長長的秀發披肩而下。光看這背影就以經美若天仙了。
飄雪呆呆的望著她,連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是鬼?是仙?為什麼背對著我?”
“哈哈”黑紗女子輕聲淺笑,猶如天籟,“天機不可泄漏——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嗷!”窗外一聲鶴嘯,飄雪立刻恢複了昔日光彩,撩起白衣緩緩落座:“哦?那你說我心裏在想什麼?”
“嘖嘖嘖”黑紗女子輕輕搖頭,“這樣子不好,不要把自己藏起來,否則你會失去機會,放開自己放開懷抱,心結就會解開。”
飄雪身體猛地一震,這個神秘女子竟能看到她內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我……”此時此刻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問問你自己的心,隻要心中是肯定的,就不用去管別的。”黑紗女子似乎認真起來。
“可是……”飄雪似乎受了某種刺激激動起來,但卻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受。
“唉”黑紗女子幽然一歎,似乎穿越千年:“人總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不過你要記住:安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己心。”話音未落,身影就消失了。牆依然是那麵刻字的牆,“浮生幻影”四個大字依然留在原處,仿佛一切都未曾改變。
“喂!”飄雪衝上去敲打著牆麵,“你到底是誰?”
“記住我的話。”虛空中又響起了聲音,“或許我們還會再見的。”
飄雪失神的跌坐在床上,回想著黑紗女子所說的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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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大道上,快馬疾馳而過,弄月此刻的心情無比複雜:在跌落山崖的那一刻,她並沒有想過這麼高會如何跌死的恐怖場麵,而是腦中一片空白,手卻緊緊的握住飄雪……
“嗷嗚”狂奔了幾晝夜的馬兒終於不支倒地,弄月也從上麵摔了下來,看著咽了氣的馬兒,她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也有成魔的潛質。苦笑著搖搖頭,甩去糾纏著的思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掌門回來了”正在掃地的女弟子看見了步行而來的弄月,高興的叫著。
淡淡的微笑掛在弄月的臉上,想來也有好一陣子沒有回靜意齋了,師父多年的心血決不能毀在自己的手裏,慶幸的是,各位師姐師妹們都沒有對師父傳位與她表示不滿,這大概是師父在天之靈的保佑吧。
不一會功夫,靜意齋的所有弟子都齊齊的跪在弄月麵前:“恭迎掌門”
“各位快起來吧”弄月笑了,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連日來的鬱悶全都一掃而空,跟著笑容有些怪異的眾人走進大殿。
進了大殿的那一刻,她終於知道眾人的笑容為何如此怪異了。楚寒星正在殿中焦急的等著她。看見她進來,連忙走過來:“弄月,你去哪了,擔心死我了!”說話時眼中竟已充滿了淚水。
弄月怔立當場,她早就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現在的楚寒星竟有些讓她莫名的感動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楚寒星舉起無名簫,簫聲有些激動,但卻無比的舒緩,所有人都陶醉在醉人的簫聲中,突然簫聲乍然而止,楚寒星雙手舉簫單膝跪地:“弄月,我們成親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弄月身上,有嫉妒的,有羨慕的,有恭喜的,有祝福的,她們都等著弄月的回答。
弄月隻是愣了一霎那便微笑著點了點頭,雙手接過明月簫,楚寒星興奮地抱起她,大家都為他們歡呼起來。
一個人的眼睛往往是心靈的窗戶,無論你怎麼掩飾,眼神都會不多不少的出賣你一下。此刻大家都沉浸在歡樂地海洋中,根本就沒人發現弄月眼中的異樣,甚至她自己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