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落下,
這一次是為誰而流?
……
“老官啊……”
室內傳來了一片哭聲,尤以母親的哭聲最為慘烈。呼天搶地,好似被人在心頭硬生生的挖去了一塊肉,旁人聽到,不禁一驚。
“老官,你怎麼就這麼走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怎麼丟下我們娘倆這麼走了?……”
“嗚嗚……”
……
病房內,王花花撲在那個負了她的男人身上,恨不得跟著他去了。
官淩美的胸口一陣銳利的痛楚,眼睛裏丟人的淚水竟有些肆虐起來,不想被人窺伺見如此狼狽的模樣兒,隻能翻過身來,假借順頭發的動作,悄悄的抬起手背抹了抹淚水,沒想到……
眼下出現了一方幹淨的白手帕,抬眸看去,就看到了那個被自己詛咒了N次,卻依舊活的好好的男人。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揮,他一時沒有拿住,那張紙巾就輕飄飄地飄落在了地上。
“我對你的深情無法付諸語言,除了一句‘滾一邊去’!”
你丫的,黃鼠狼給雞拜年,一看就沒安好心!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鼻子裏冷哼一聲,踩了一腳地上的白手帕走開了。
官淩美就看到了潔白的白手帕上的鞋印!
“你怎麼還不去死!”官淩美惡毒的詛咒著。
前麵的男子似乎聽到了某人比貞子還要濃的咒怨,停住了腳步,隻是一頓,繼續走開了。
……
官華國的人生履曆就是中國農民企業家的發家史。
不管官華國在外麵風光如何,死了,按著祖宗的規定,還是要落葉歸根的。
於是這依舊貧瘠的榆樹村就成了官華國最後的落腳點!
在國外呆了十年,官淩美不明白,為什麼改革開放的春風沒有吹到這個小村莊。
橋還是那座危橋,路還是那條坑窪不平的破路。
勞斯萊斯的名車在在這條坑坑窪窪的土路上,硬是開出了拖拉機的效果。
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官家的祠堂,早就灰頭土臉,狼狽不堪,除了那個依舊西裝革履,一副淡定的男人。
官淩美自認為是一個冷靜的人,但是隻要看到穆承霖那個死人臉,隻要穆承霖進入到官淩美十米以內的範圍,官淩美就再也無法淡定。
她沒有辦法原諒如此沒用的自己。
後來,索性荒唐的自嘲道,“姐沒那玩意兒,怎麼蛋定?”
榆樹村,隻要是稍微有錢些的人家,都興厚葬,於是乎,官華國的葬禮正正舉行了三天三夜,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榆樹村是一個重男輕女的地方,因此雖然她官淩美是官華國的嫡親女兒,不過很多的重要儀式都是穆承霖這個養子做的。
好在,官淩美對官華國那個男人沒有多少感情,這麼一來,她反倒省去了很多的麻煩,如果不是想到兩個人又如此深的仇恨,她還真應該請他吃頓飯,好好的謝謝他!
……
第三天,官淩美實在是撐不住了,靠在棺材上,竟呼呼大睡,睡夢中,感覺到了一雙銳利凜冽的眸子正窺視著她,她打了個激靈,猛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那個冷著一張死人臉的穆承霖。
嘴邊黏糊糊,脖子也有些黏糊糊的,官淩美暗叫一聲不妙。
她隻要睡姿不好,就會流口水,伸手一擦,果然流口水了。
她沒有覺得尷尬,隻是笑看著那個有潔癖的男人,問道,
“是不是沒見過我這麼惡心的女人?哈哈,今天姐讓你看眼界了吧?”
官淩美故意惡心那個男人,衝著他咧嘴一笑,然後繼續那個未完成的動作,抬起白色孝服上的寬大袖子繼續擦自己的口水。
“不是!”
官淩美眉頭微蹙,定睛看著前方的男子,用眼神問道,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