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新桂係篇(3)(2 / 3)

當然了,蔣介石對唐生智的提防畢竟是不足為外人道的私心,說起來也隻是小局,如今還有個北伐的大局,而從北伐的大局而言,利用孫傳芳和吳佩孚貌合神離的關係則是重中之重,襲取荊襄、虎視東南同樣也是重中之重。因而老蔣提出了這個意見,然後被李宗仁等人駁回之後,也未作辯駁,最終還是確定北上攻鄂的方案。但是,北伐軍或者能夠繼續高歌猛進,能對吳佩孚和孫傳芳各個擊破,但是與之同時,卻也在滋生一些全新的矛盾,畢竟,在這樣的亂世之中,誰不想當個老大,誰又非得服誰呢?

鐵軍鋼軍

北伐進行至此,由於在湖南的戰事中吳佩孚主力尚在南口與國民軍鏖戰,未暇南顧,因而北伐軍並未遇到真正的挑戰。然而,吳佩孚在民國早就聲名在外,自護法戰爭兵出衡陽一炮打響之後,橫行中華,未遇敵手。如今吳佩孚也覺得北伐軍這幫娃娃勢不可侮,在趕緊結束了華北的戰事之後,調集主力於瀟湘一線,擺出了一副決戰的架勢,如此,北伐軍才算是碰上了真正的勁敵。

北伐軍的部署,是以李濟深第四軍、李宗仁第七軍以及唐生智第八軍這三支部隊作為沿武長路北上攻鄂的中央軍;而譚延闓第二軍及朱培德第三軍,則在攸縣一帶監視江西,保護中央軍右翼;中央軍左翼則由第八軍教導師以及袁祖銘黔軍負責;而第一軍第二師以及程潛第五軍則作為預備隊。當然了,袁祖銘雖然表麵上附義,但同時也跟吳佩孚糾纏不清,說是保護左翼,實際能不出亂子就說得過去了,而第八軍教導師,真正的任務實際倒是監視這蛇鼠兩端的袁祖銘。而當時的黔軍,也仍在黔湘邊境,就等著打秋風呢,這樣的部隊,是指望不上的。至於右翼軍,譚延闓本就是個文人,文人統禦的軍隊能有多少戰鬥力?而朱培德為人是挺和氣,但是靠和氣能打仗嗎?所以說,此戰成敗如何,能指望的也不過還是第四、七、八三個軍。

當時的北伐軍正跟吳佩孚北軍隔江對峙,而隔的這條江正是汨羅江。他們對汨羅江的態度非常的現實——渡江。中央軍分為兩路,唐生智第八軍為左縱隊,進攻浯口以西、營口以東一帶之敵,而後取道嶽州,進逼武昌;右縱隊則由李宗仁指揮,所轄第四軍和第七軍,第四軍的任務是攻擊平江之敵,循通城、崇陽一線向武漢推進;而第七軍則於浯口南岸搶渡汨羅江,攻擊平江以西之敵,而後循北港、蒲圻、鹹寧和賀勝橋向武昌前進;三路部隊各有聯絡。

當時吳佩孚雖已決心傾力一戰,但華北戰事尚在收尾階段,吳軍精銳也未及南調,在湘鄂邊境的武裝仍是宋大霈、餘蔭森、董國政等部以及湘軍三個師,雜七雜八合一塊兒,差不多也得有個三四萬人——戰力另當別論。在北伐軍下達總攻令之後,北伐軍新勝,士氣正旺,劍鋒所指,所向披靡,而湘鄂邊境新敗的北軍則不堪與戰,未幾便被北伐軍突破。北伐軍那是奮勇爭先,比如第七軍肅清當麵之敵,於8月23日翻山越嶺抵達北港之後,發現第四軍居然跑到了前頭,進入了原本規劃是第七軍的進攻位置——汀泗橋。此後隻能將錯就錯,第四軍和第七軍交叉前行。

汀泗橋是鹹寧的南大門,也是進抵武漢的必經之路,該地總的來講,四個字概括——易守難攻。該處三麵環水,僅有粵漢鐵路中的一段鐵橋可以通過——即汀泗橋,當時又是洪期,汀泗河泛濫成災,各地一片汪洋,北軍陣地雖東南兩麵地勢較高,沒有被淹之虞,但帶來的問題是,北伐軍必須仰攻。另外,雖然汀泗橋守軍多為前線敗退下來的殘軍,似乎士氣消沉,但是有句話叫做困獸猶鬥,如今湘鄂邊境為北伐軍輕鬆突破,汀泗橋天險實為不容有失,背水一戰的北軍,自然平添幾分悍勇。地理環境如此,戰鬥形勢如此,此戰的慘烈毋庸多言。

8月26日,汀泗橋之戰全麵打響,正如所預見的那樣,第四軍投入了6個團,交替進攻,而北軍也以猛烈的炮火予以回應,一天內陣地四次易手,終是難分勝敗。對於北伐軍而言,此戰務須速戰速決,否則待吳佩孚調集援軍發動反擊,地理位置本就相對不利的北伐軍則就難以支持了。當日晚上,第四軍第十二師第三十六團團長黃琪翔向軍部建議采用夜襲偷渡之法,而獨立團團長葉挺也建議由該團繞道古塘角,抄襲北軍後路。於是,三十六團、二十八團、二十九團依據黃琪翔的建議,趁夜渡河,途中一槍不發,待至抵達陣地,方用刺刀拚殺,占領多處有利據點,並於拂曉突然發動猛攻。如此,北軍方才陣線動搖,雖試圖反撲,但終未能如願,隻能向鹹寧方向撤退。此時,葉挺獨立團也由古塘角抄襲後路而來,於是,原本還井然有序撤退的北軍登時陣腳大亂,撤退便成了潰退。於是,北伐軍終於8月27日占領了汀泗橋天險,並於次日占領鹹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