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白羊已經放棄了他們是鬼魂的推斷,但是他並沒打算給羅莉絲們換掉年輕女鬼,中年女鬼,中年男鬼的代號,就像廣東人稱呼金發碧眼的異國人為鬼佬,鬼妹,鬼婆無論男女老少統統為鬼那樣,他也打算稱呼這些異世界的人為鬼,他們的世界為鬼魂的世界。雖然李白羊已經認定了羅莉絲他們的世界已經不是現實世界中的平行世界,也就是說之前李白羊認定的,海口市整個城市是個鬼城的推論根本是不正確的,但是考察一下海口市範圍內鬼魂的世界情況還是有必要的,羅莉絲他們本身就像是人,人是社會性的動物,也就是說,羅莉絲家可能也居住在一個城市裏,這個城市也可能和海口市完全重合,當然羅莉絲家也可能居住在鄉村裏,因為自己已經證明了兩個世界的不平行性。
鄉村和城市有什麼不同呢,如果一個人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他同時是個瞎子還是個啞巴,還是個外國人聽不懂任何語言,更糟糕的是他隻能坐在輪椅上被別人推著走,不能觸摸任何的東西,他怎麼能夠隻通過聲音來判斷這個新的地方到底是鄉村還是城市呢。事實上,很簡單,隻需要判斷聲音密集度就能分辨出來鄉村還是城市,因為人在鄉村的空間裏分布其實是很分散的,比如在白天裏,有人在田地裏幹活,有人在草場放牛,當然也有人可能在村裏待著,但是總的來說任何人之間的距離不會很短,在居住地或者人會集中一點,但是這隻是個小小的範圍。鄉村是比城市安靜的,它的聲音密集度比城市小得多,聲音大多數是人為的,自然界的聲音一般是很細微的。城市和鄉村正好相反,每個人的平均空間比鄉村遠遠要小,打個比方,走在中國任何一個城市任何一條大街上,你都不會聽到像鄉村那麼小的聲音,一般要有音樂聲,很可能是流行音樂那是商店在招攬客人,還有穿梭不停的汽車發動機聲,還有人的交談聲,這是繁雜而且巨大的聲音,甚至城市裏的聲音本身會被當成是噪音,一種汙染。基於這一點,李白羊考察海口市範圍內的鬼魂世界就簡單多了,這個城市重合的鬼魂世界裏到底是城市還是鄉村隻需要聽聽聲音吵鬧還是安靜,假如已經證實了是個城市的話,李白羊甚至可以判斷所處的地方是城市的那一塊,比如商業街應該是聲音雜的,也應該是人聲最多的地方,還有遊樂場,還有餐廳,郵局,工廠,安靜一點的應該是居民區,辦公區等等,無論是城市的那一塊聲音都是有特點的,李白羊隻需要按圖索驥。
下了樓,羅莉絲行進的方向意外地同李白羊去停車場的方向相同,但是在停車場這個地方,李白羊發現了一件難於解釋的事情。大概是李白羊把自己的雅馬哈推出來的時候,他隻聽見了半空中一聲噗,就再也聽不見羅莉絲的呼吸聲了。這很難解釋,李白羊可以想象,停車場這個地方在鬼魂的世界裏也是一個類似於停車場這樣停放交通工具的地方,羅莉絲是去做這個交通工具,這個交通工具可能是汽車,甚至跟自己的老雅馬哈一樣也可能是輛摩托車,但是無論什麼交通工具它也不可能在瞬間就啟動,而李白羊聽見的這個聲音,就像一隻貓一隻狗跑動,說動就動一樣,不對這個比喻不大恰當,應該說是一隻鴿子一隻麻雀起飛那樣,隻有一聲噗就飛起來了,一般來說來這個過程應該有引擎的聲音,而且聲音消失的方向應該是在平麵上任何一個方向,而不是空中的方向。思慮了半天,現實世界的停車場是個露天停車場,李白羊隻能推測鬼魂世界裏羅莉絲乘坐的根本就不是一種現實世界有的或者相似的交通工具,而是一種像鳥起飛一樣是瞬時間就能啟動的,而且是像鳥一樣是在半空中飛的交通工具。
李白羊一開始的決定開著雅馬哈順著白羊北路一直開到青年路,再從那邊一直開到摩托羅拉手機維修店解放西路那裏,這是他每天上班的路線也是最便捷的一條路線。但是他臨時改變了主意,因為一隻手開摩托車一隻手拿著手機聽實在是件危險的事情,於是他把雅馬哈又退回了停車場,改為走路去那邊。
李白羊對鬼魂世界城市的研究一開始就不大順利,從白龍北路他家小區的停車場,走到青年路一共也就是4千米這樣的距離,可是他從停車場隻走出不到6百米的距離手機裏就完全聽不見聲音了,自己反複嚐試了一下,大概是5百80米這個位置應該是自己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這個聲音是兩個老女鬼的對話,聽是聽不懂,但是能猜得出來她們在閑聊,之前還有很多聲音,有人散布的聲音,有人遛狗的聲音,這些聲音基本上跟白龍北路美舍河小區的聲音差不多,李白羊可以確定羅莉絲一家居住的這個地方也是個小居民區。可是為什麼在往青年路走大概5百80米這個位置一直到之後再也完全聽不到聲音了呢,這裏到底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自己忽略了嗎?
沒錯,奇怪的地方就是兩個老女鬼聊天的聲音在在5百80米到六百米這短短的距離中減弱的速度太快,隻有20米就完全聽不見了。這是為什麼呢,李白羊百思不得其解。
猛然間,李白羊腦子裏靈光一閃,沒錯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巨大的錯誤。鬼魂世界裏羅莉絲家跟自己家的水平高度一致,那個世界地麵還有停車場的也跟現實世界的一樣,這給了自己一個錯覺,那就是鬼魂世界的地理環境跟現實世界是一樣的,其實這並不一定,自己家還有小區停車場這個範圍內很可能隻是兩個世界地理環境水平高度一致的一個特殊的小範圍,而其它地方應該是不同的,也就是說從白龍北路走到青年路這條平坦的水泥大道,在鬼魂世界裏可能是一座山的山腹裏,或者一條河,或者是懸崖的半空中,這都是有可能的。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羅莉絲家那個小區就在一座山的山腳下,而這條平坦大道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座山,如果兩個老女鬼聊天的地方是山腳下的話,那現在自己站的地方就是在山腹的岩層中,這當然是完全沒有聲音的,就像一個人如果站在地底下二十米的一個深洞裏聽不見地上的聲音一樣,這樣聲音在20米範圍內減弱得快也能解釋得了了,岩層本身就是隔絕聲音最好的材料。可是這座山到底有多大範圍呢,其實很簡單,隻要順著一個方向走,什麼時候再一次聽到了聲音,那什麼時候就是到了山的另外一麵山腳下,再按照交叉的兩個方向再走一次,按時間和步速就可以估算出山的大概範圍了。李白羊走到青年路,路口的時候終於又再一次聽見聲音了,這是個異常繁雜的聲音,有兒童的笑聲,有輕快的音樂聲,有叫賣聲,有轉輪聲.....,這個聲音場景,李白羊太熟悉了,這是個兒童遊樂場,李白羊小時候最愛去的地方。這下子,海口市和一個鬼魂城市重合這個結論能成立了,因為兒童遊樂場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地方都隻能建在城市或者城市郊區的地方。雖然鬼城海口的結論基本上得到了印證,但是李白羊不打算放棄對鬼魂世界的那個城市的研究,下一步自己要做的就是通過觀察畫出一個鬼魂城市的地圖。
就在這個時候,李白羊發現了一個更怪異的事實,自己手裏的手機居然變了一種顏色了,它變成了綠色的。這個變色的過程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怎麼發生的,自己實在是沒有注意到,剛剛出門的時候應該還是黑色的,這是它原來的顏色,也就是說在這段路上,自己的手機發生了顏色的變化。這種綠色不是外加的就像漆上去的那樣,而是好像是手機從裏到外長出來的,外表上看不出一點變化過的痕跡。4月3號到4月14號,李白羊擁有這個手機已經有11天了,無論在店裏還是在家裏,手機變色這種情況從來就沒有發生過。自然界如果說能自然變色的東西,李白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變色龍,變色龍這種蜥蜴為什麼會變色,事實上那是躲避天敵或者隱藏自己捕殺獵物的一種高明的手段,自然界其它有變色功能的動物如枯葉蝶等等變色的原因也是出於此,而且這種變色是有規律的,無論是變色龍還是枯葉蝶它們隻會變成自己所處那個環境相似或者相同的顏色,比如樹幹,或者枯葉,但是李白羊的手機每天睡覺的時候就放在床頭櫃子上,而床頭櫃本身是粉紅色的,他的手機並沒有一次變成過粉紅色的。李白羊早已經認定自己的手機是個生命體了,不對,應該說是一種機械生命體,現在變色也是出於保護自己躲避天敵或者捕食隱藏自己這個原因嗎,不對,這沒辦法解釋,手機變色的原因肯定不是這樣的。
綠色的手機在李白羊的手心裏,在太陽光的照色下煞是好看,就像一片卷起來的葉子一樣。家裏和店裏都沒出現過這種變色的情況,而是在今天出門以後才有的情況。店裏和家裏跟出門後條件有什麼不同嗎,對了,那是陽光,在這裏手機接觸到了陽光,而無論在店裏還是家裏都是沒有陽光的。可是手機為什麼會在陽光地下會變色,會變成綠色而不是黃色或者藍色紅色其它的顏色呢,陽光,綠色,像葉子,李白羊有了一個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的推論,也許自己的手機能進行光合作用就像一片樹葉子一樣。葉子為什麼是綠色的,因為葉麵上都有大量的葉綠素,而葉綠素的作用就是在陽光下吸收二氧化碳,產生氧氣,光合作用的過程其實是一個固定碳,把無機物合成有機物的過程,難道自己的手機產生出大量的葉綠素,進行光合作用,就像一個棵樹一棵草那樣正在給自己補充有機物養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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