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晚宴在禦花園正中的觀月台舉行。
那觀月台是先帝在時,為玄宸的生母沈貴妃建造的,它約有五層樓的高度,沿著那象征著一心一意的一百零一級石階,拾級而上,便到達了觀月台的頂層。
觀月台的一部分是一個寬敞的宴會廳,一部分是露天的表演場。
那表演場空著的兩側,也被擺了矮桌,安置宴會的來客。
戌時(晚上七點),太陽早已落了山,天色暗了又暗,那觀月台內外,都點上了燈籠,照得人臉色發紅。
宴會正式開始,那精挑細選的舞姬在表演台上跳起了精心排練的舞蹈。
那一轉身,一回旋都是說不出的妖嬈姿態。
宴會廳的正坐上,坐著皇帝慕容玄宸,此刻,他穿著明黃色金絲繡飛龍紋錦緞朝服,他的墨發被盤龍型金冠束著,那眉目之間的稚氣被他刻意斂去,他麵無表情的坐著,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場讓眾人不敢直視。
玄宸左側,坐著垂簾聽政的太後雲清嫻,她的下首,便是淑妃雲嬈,賢妃蘇羽纖,雲曦坐在蘇賢妃的旁邊,她的身側,是自己嫡親的二哥雲暉。
再往下,便是按照官員的品級,依次坐著。
玄宸右側,坐著攝政王慕容昭與側妃蘇羽柔,他的下首是瑾王慕容玄瑾。
之後的坐次,也與官員的品級有關。
白翎兒的父親中書省丞相白正廷坐在瑾王旁邊,此刻,他見慕容昭未帶翎兒前來,竟鬆了一口氣。
他隻求把女兒送到王府,能穩定白家與攝政王的盟誼,至於自己的嫡女白翎兒,她是否受到王爺的喜愛,便與他白家無關了。
“父親,翎兒怎麼沒來參宴?”白子軒見昭王身邊坐著的不是翎兒,便有些擔心的開口問道。
“王府不是早傳了話,說她病了嗎?”白丞相漫不經心道。
白子軒不滿於父親對翎兒漠不關心的態度,翎兒好歹是相府的嫡女,父親怎麼能漠然到如此程度。
說是病了,他去了王府幾次,竟連看也不讓看,這都兩個月了,翎兒到底是得了什麼重病,竟然連如此盛大的宴會都不參加。
他想趁大家舉杯相互敬酒之時問問昭王,卻不想這時太後說了話。
“哀家看這舞怎麼都沒咱們雲曦跳得好。”太後眉開眼笑的看著雲曦開口。
雲曦聞言,起身,有些自責道:“可惜雲曦崴了腳,今天不能跳舞給您看了。”
太後揮了揮手,示意雲曦坐下,然後對雲曦一旁的雲暉開口問道:“暉兒,你父親與大哥在討伐北荻的戰爭中捷報連連,實在應該重重的賞,不過他們遠在邊疆。不如今日圖個吉利,你來要個賞吧。”
雲暉聞言,起身拜了拜道:“父親、大哥為國盡忠不敢要賞,若太後體恤,不如,給妹妹指個婚事可好?”
雲暉的話似玩笑,但也帶著這認真。
他的話一出,廳內的人便都屏氣凝神,靜等太後的反應。
外麵要有傳言,中秋夜宴,太後會為雲曦郡主指婚,看來這是真的了。
可是指給皇帝,還是攝政王?
眾人都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