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翎兒與慕容昭等人踏入相府大門之後,在那裝滿禮物的馬車從小側門進入相府之時,在那端著托盤的侍女、家丁隊伍正排著隊在側門等候入府的時候,相府門外,已經聚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他們有的人從注意到這一龐大的隊伍時就開始跟著了,認識昭王的人見他帶著這麼多禮品,以為是要送到雲大將軍府,給雲曦郡主下聘。也有少數人說昭王是陪王妃回門的,畢竟王妃嫁入王府後,還未回門,這與禮製不合。
一堆人還為此打起了賭,真認真起來,押在白翎兒這邊的賭注變得很少……
然而在眾人看到白府眾人齊齊下跪行禮的時候、看到昭王攜著樣貌絕美的王妃雙雙步入相府的時候,縱使將賭注壓到白翎兒這邊的人,也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十月初一,一個新的月份的到來,也帶來了一個新的話題。
白翎兒成了雲城人口中的一個傳奇,由胖到瘦、由醜變美,她從一個一無是處的“汙點”,變成丞相府的榮耀。
人們都說,昭王極其寵愛王妃,那長長的禮品隊伍,那親自扶她下馬車的動作可說明這一切。
看熱鬧的人都經過雲家的大門,然後散去。
皇宮離丞相府遠得很,可這雲城的風向、百姓的議論,總能在最快的時間裏傳到宮裏,這不,正是午膳的功夫,“白翎兒極得昭王寵愛”的傳言從雲家侍女的口中說出,給雲曦的午膳加了一道十分反胃的“大菜”。
“啪!”玉箸碰撞到碗碟的聲音,極其響亮,嚇得一旁正複述雲城百姓傳言的侍女青煙“激靈”一下,身子一顫,住了嘴。
胸中湧上一股反胃的感覺,她想吐,卻又知道自己根本吐不出來,微微合了合眼,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拾起玉箸,夾了一塊奶香豆腐,放入碟中,對著一旁的侍女,沉聲道:“繼續說。”
青煙垂著頭,咬了咬唇,啜囁道:“奴婢不敢說。”
嘴裏突然發苦,雲曦將小塊豆腐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卻也絲毫嚐不到甜味。
“禦膳房的菜做得越發的敷衍了。”雲曦小聲抱怨著,然後轉頭,對青煙說道:“是你聽到的,又不是你說的,怕什麼?”
青煙更加用力的咬著下唇,感覺到齒間有了絲絲的鹹味,她終於鬆開了,舌尖舔了舔咬過的位置,然後跪下,聲音顫抖得回稟道:“郡主恕罪,那些人還說……還說昭王爺的心已經被王妃拴住了,恐怕,再也不會提娶郡主的事情了……”
“啪!”玉箸落到了瓷碟上,鼻尖酸了酸,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到自己的手背上,熱熱的,灼人。
“郡主恕罪。”青煙伏著身子,聲音顫抖得求饒。
門外,溫和帶著絲絲寵溺的聲音響起,伴著笑聲,道:“恕什麼罪,你這丫頭,一進宮就惹哀家的寶貝侄女不快嗎?”
聽見太後的聲音,雲曦忙擦了淚,示意青煙起身,然後忙迎上去,行禮道:“太後萬福。”
隨著雲曦,眾侍女皆跪了下去。
太後扶了雲曦,抓著她的手,一起在餐桌前坐下,看了一眼桌上並未動幾筷子的菜食,微微蹙眉,不滿道:“這兩天哀家齋戒,怕委屈了你,讓你自己在偏殿用飯,可哀家瞧著,你也沒用幾口啊,可是禦膳房的菜不合口味?”
聽到太後的關心,雲曦的眼圈又紅了起來,心中的委屈讓她失態的突然跪下,伏在太後的腿上,痛哭道:“求姑母替雲曦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