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的極不樂觀讓一向正能量爆棚的翎兒也喪了氣,她一邊埋怨著這具身體的無能,沒有什麼特殊的技能就算了,還爹不疼,娘不在的,人緣還這麼差!
接著她又埋怨自己的職業選擇極其錯誤!早知道要穿越,還當什麼演員,直接去學功夫,或者去當個特種兵,掌握一項讓男人們聞風喪膽的技能,就算離家出走也沒人敢欺負她!
正喪氣得直跺腳,突然,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子弓著的中年男人。
能在相府內院行走的中年男人,除了白丞相,便是在他身邊服侍他的周通。
周通年輕時候是白正廷的書童,白老太太在世時把身邊的大丫鬟菊榮指給了他,二人成婚後住在白府後門附近的一出院子裏,周通被提成了管家,卻依舊貼身服侍著白正廷,菊榮在三年前病逝,留下一個兒子,十七歲了,叫周宏圖,如今跟著白子諾一起讀書。
“大小姐,相爺請您去他的書房一趟。”周福走進翎羽小築的院子,站定在翎兒身邊,嗓音低沉的開口。
他未叫她王妃,而是大小姐,是疏忽了,還是丞相刻意的,以表示他請她去,是父女之間的交流,而非君臣?
白翎兒低頭,垂著眼睛,正犯嘀咕。
這樣的神態,落在周通眼中,著實讓他心驚。
他仿佛想起在十七年前,在桃花山三月中旬的桃花節上,十八歲的王妍之站在桃花樹前,垂著頭,一點花瓣落下來,劃過她那纖長的睫毛,她似受不住那一時的癢,抬頭,觸到了丞相癡迷的雙眼……
緣分就此結下,不遇有緣人願終身不嫁的雲城第一才女,那讓眾多世家男子甘心留著正室之位隻為等她的絕色女子,就這樣嫁給了當時二十八歲的最年輕的吏部尚書白正廷。
“走吧。”翎兒輕聲說著。
可周福卻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一時失神。
“周管事?”白翎兒又叫了他一聲。
周通回過神,彎腰,伸出手臂指向院門口,提著燈籠,引著翎兒向書房走去。
一路上,白翎兒都在暗自思忖,白正廷找她去書房是為了何事?
在翎兒的印象中,對於這個父親的記憶是少之又少,他從不主動和她說些什麼,不關心她、不責備她,不偏愛,也不苛待,他像在照看別人的孩子,客氣、疏離,這不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態度,可是她又是他至親的女兒……
不知不覺,已經繞了許多亭台廊閣,站在了白正廷的書房內,周通回了差事便退了下去,書房的門“吱呀”的一聲,被關上了。
白翎兒的目光落在書房正中央那副“美人桃花圖”上。
穿著紅色鬥篷的女人望著枝頭的繁花,她的唇紅潤潤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粉,極富生機的粉。
那女人是誰?白翎兒心裏已經有了底,那與她極其形似的容貌,不用人說,她也知道了,那畫上的女子是白翎兒的生母王妍之。
畫右側,提了幾個字:
“桃花粉似美人麵,美人卻比花嬌豔。”
落款是遠山居士。
遠山居士應該是白正廷給自己起的別號,一個眷戀朝堂的人,竟起一個遠山居士的別號,是真的向往遠山,還是虛偽,白翎兒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