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三人相對無言之際,落在後麵的采菱一邊安慰著萍兒,一邊隨著萍兒進了內室。
采菱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紅的、藍的、粉的絨花,待進了內室,她將那托盤交到了萍兒手中,並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
原本抽泣的萍兒被采菱勸著止住了哭聲,她接過托盤,走近桌旁,將托盤遞至梵悅麵前,小聲道:“這是劉四爺分給各屋子的絨花,劉四爺傳話,讓姑娘好好表現,姑娘可要挑一朵戴?”
白翎兒是知道這些絨花的,這是劉四爺在訂購投票用的劣質絨花時,順便下單的一批較好的絨花,供樂坊的姑娘們挑選。
近日送來的絨花是她前些日子畫給劉四爺的玫瑰花,紅色的、藍色的、粉色的,朵朵色澤鮮亮,異常逼真。
“不需要,端下去吧。“梵悅眉頭緊皺,神情淒然,語氣怏怏的開口,連掃都沒掃那絨花一眼。
“是。”萍兒順從的端起托盤,就要退下。
另一邊,白翎兒望著那朵朵豔紅的玫瑰,久久不曾回過神來。
“翎兒姑娘別再煩惱了,大不了我還唱原來的曲,淘汰,便淘汰罷,總歸是梵悅命中不該有,才至於如此地步。”梵悅淒然的說著,語氣中的無奈不斷暗示這翎兒,她放棄了。
排練了整整兩日,無論是白翎兒還是梵悅,甚至是跟著排練的樂師都滿懷期待的等著今日的出場……
可就因為這衣服,一切就要化為泡影了。
白翎兒依舊盯著向外移動的,托盤上的絨花。玫瑰的紅,熱烈的刺著她的眼。
那絨花真好看,讓她想起一次頒獎禮上,她穿得一件黑色的抹胸禮服,那禮服的裙擺上,就綴著一朵一朵,鮮紅的玫瑰,十分搶眼……
“等等!”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忙急聲喚回萍兒,道:“回來!”
萍兒正走到門口,要開門的功夫,翎兒製止的聲音傳來。
她有些詫異的停下腳步,回身,小聲問道:“姑娘是在叫萍兒?”
梵悅有些疑惑的看了翎兒一眼,見她麵帶興奮,於是,連忙開口問道:“姑娘可是想到了辦法?”
白翎兒不語,隻盯著那托盤上的玫瑰花,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黑旗袍,紅玫瑰……
紅與黑,熱烈與殘酷,這樣的色差衝擊,一定會給人帶來一種別樣的感覺吧。
那玫瑰作為裙擺的裝飾,在現代成功了,在這古代,也一定能製造出相似的效果。
畢竟無論古代現代,人們的審美,都存在著某些相似性。
“這絨花……”梵悅揮手,示意萍兒回來,目光隨著那絨花移動,待那絨花再次被奉上,她拿起一朵,左右翻看這,並沒看出它與修補衣服有何幹係。
白翎兒並沒解釋,而是將那大朵的紅玫瑰放到被剪壞的口子上,比了比,確定每個口子可以綴兩朵玫瑰,一共十一個口子,便需要二十二朵。
距離比賽還有半個多時辰,往衣服上綴絨花要比縫補簡單得多。
“萍兒,你去找劉四爺,要二十多紅色絨花過來,就說是我要的。”白翎兒命令著。
萍兒愣了一瞬,看著翎兒手上的動作,便明白了翎兒的用意,於是連忙跑了出去。
梵悅也終於明白,白翎兒是想用絨花遮住被剪壞的口子。
朵朵紅花,綴於黑色裙擺之上,不僅遮住了口子,還使這身衣服別具風情,妙!實在妙!
“梵悅姑娘,你屋裏可有針線?”白翎兒問道。
“有,有,我這就去拿。”梵悅用帕子抹去臉上的淚痕,卻又幾乎喜極而泣。
連忙起身,去梳妝鏡旁找針線筐,並將那筐子直接端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