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紅的心漸漸放下,她正要從那表演台上收回目光,突然,那表演台的中央被燭光照亮,照得晃眼,照得通亮。
那被照亮的台中央,一個貴妃椅,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貴妃椅後,是一圈身著黑色對襟褂子的樂師,她們或抱著琵琶,或拿著笛,拿著蕭,或將手放在琴案上。
“看,那是翎兒!”玄宸指著古琴後的女子,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對玄瑾開口。
玄瑾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看到身著男裝的翎兒,愣了一瞬,馬上回過神來。
“采月……昭,不,她,她怎麼在這裏。”玄瑾已從玄宸處得知了采月便是白翎兒,所以這一刻,他一時著急,怎麼稱呼都覺得不對,隻好用“她”。
“別是她……”綺紅攥著手中的帕子,聲音細小的,自言自語。
已經知道是表演前的準備,台下眾位的情緒穩定,紛紛將目光投到表演台上,期待著接下來的表演。
“接下來,不是那個唱曲兒的梵悅嗎?”有人小聲的議論。
“對啊,她的曲兒是挺好聽,不過也用不著這樣大的陣仗吧。”
“對呀,我看,這該不是她,應該是清舞樂坊給咱們準備的額外節目。”
眾人議論間,一個身穿黑色鬥篷,帶黑紗帽子的女子邁著優雅從容的步伐,走到台中央站定,神秘高貴。
“梵悅,準備好了嗎?”白翎兒輕聲開口,問她。
梵悅深吸一口氣,側了側身子,壓住內心的緊張與激動,小聲道:“好了。”
好了……
隨著這兩個字,一股輕得,淡得樂聲響起,節奏分明的,帶著明顯的憂鬱,開始響徹整個大廳。
梵悅單手解開身上的披風,那玲瓏有致的身段,在緊身旗袍的包裹下,就這樣呈現在眾人眼前,一覽無餘,讓毫無思想準備的眾人驚得倒吸一口氣。
她伸手,摘下帽子,露出那張高貴中透著性感的臉。
是她!不!不是她!是……
綺紅徹底的,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梵悅。
那明明是梵悅,可是她不該,不該那麼美!
而台上的梵悅,在眾人的驚豔中,瀟灑的,邁著優雅的步伐,踏過地上的衣帽,伴著樂聲走至貴妃椅旁,慵懶的側坐,留給眾人一個迷人的曲線。
“我有花一朵,
種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低沉深厚的中音響起,醇厚的,訴說著她的情緒,她的秘密。
“朝朝與暮暮
我切切的等候
有心的人來入夢。”
纖長的手指,夾著一朵鮮紅的玫瑰,紅唇,紅玫瑰,與裙擺上的紅,相互呼應著,傳遞著一種熱烈的情。
而那一身的黑色旗袍禮服,卻是靜穆的,冷酷的,陰森的。
紅與黑,熱與冷,衝擊著人們的視線。
梵悅的紅唇在歌唱的同時輕觸那紅色玫瑰,那淡淡的一吻,卻似吻在了那些男人們的心上。
整個大堂,此刻竟然鴉雀無聲,沒人叫小二添水,沒人叫小二結賬,沒人點單……
他們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生怕錯過她喉中溢出的每一個音,生怕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她的每一個動作。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
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
隻盼望,有一雙溫柔手
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隨著歌曲的情感,她坐起,伸出胳膊,擁抱著自己。
梵悅那憂鬱的表情與歌聲輕易的撩動了台下男人們的心弦。
二樓,雅間裏,某些視角不好的房間,衝出了幾位華服公子,趴在樓梯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台上之人,聽著她那含蓄又露骨的哀愁與寂寞。
“我有花一朵
花香滿枝頭
誰來真心尋芳蹤
花開不多時啊堪折直須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