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侍女們撤了桌，白翎兒站在床邊看周醫師給慕容昭換藥，王管事也在一側站著待命。
慕容昭垂眼，看著自己的傷口，若有所思，良久，他抬眼看向王管事，沉聲問道：“玄青來過嗎？”
王管事躬身，拱了拱手，語氣略有遲疑，“來過。”停頓一下，他的身子又低了低，賠罪似的開口：“王爺恕罪，當時王爺重傷昏迷，老奴便自作主張讓玄青回去了。”
“無礙。”慕容昭語氣淡淡的，等周醫師為他換完藥，翎兒為他穿好衣服的功夫，他又對王管事吩咐道：“叫玄青過來。”
“是。”王管事回了話，與周醫師一起行禮告退。
白翎兒拿了軟枕，給他靠著，讓他坐在床上，然後命人搬來書房裏的折子，一本一本遞給他看。
慕容昭看折子的速度不一，有的掃一眼就扔到一邊，有的看許久，整齊的擺在大床裏側。
無聊的遞了許久的折子，終於，內室的門被敲響，王管事帶著玄青走了進來。
複了命，王管事躬身退下。
玄青站在床前，行禮道：“屬下見過王爺。”停頓一下，似不情願的對白翎兒一拜，道：“見過王妃。”
“免了。”慕容昭抬了抬手，示意他起來，依舊翻看著折子，他隨口問道：“昨晚的事，可查到些什麼？”
玄青不語，隻是有些戒備的看著白翎兒的方向。
白翎兒明白他的意思，不滿的輕“哼”一聲，她把折子扔到一邊，有些不開心的說道：“我去外麵走走。”
“不必了。”慕容昭拉住她的袖子，柔聲道：“你就不想聽一聽？”
白翎兒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十分願意的模樣。
慕容昭輕笑的拉著她，讓她坐到床邊，然後對床下的玄青說道：“說吧。”
見王爺允許，玄青隻好回稟道：“那兩個刺客，是地宮的殺手。”
地宮的殺手？
聽到這幾個字眼，慕容昭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是誰，竟然雇傭地宮的殺手來刺殺皇帝，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玄宸會出現在那條胡同裏的。
慕容昭思索著，想要找出些頭緒，卻始終沒有。
“繼續。”慕容昭繼續說道。
“屬下在其中一個殺手身上，搜到了‘殺人契約’。”玄青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張紙條。
“殺人契約。”慕容昭微微皺眉，目光如炬的盯著玄青雙手捧著的紙條，輕笑一聲，道：“倒沒聽說過地宮殺手隨身攜帶殺人契約的。”
玄青聞言，低聲開口回道：“江湖中也傳，地宮中有些殺手會私下接活兒，因為不敢讓上頭知道，就隻好將契約隨身攜帶。”
玄青的話讓慕容昭臉上的笑淡去，他本以為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陷害，殺手隨身攜帶契約，漏洞太過明顯。
可玄青的回話讓整件事情多了一個可能。或許是事實，就算不是事實，也有了它能夠成為事實的證據。
“雇主是誰？”他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目光如釘子一般，釘在玄青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