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走到軟榻的另一邊,蘇羽柔的貼身侍女小菊忙將矮桌上的繡筐收起,黃煙將雲曦身上的披風解開,遞給身後的雪燕,待雲曦落座,纖羽宮的一等宮女百合就帶著三位宮女上前奉茶。
兩杯茶放在矮桌上,分別是蘇德妃與雲曦的,蘇羽柔坐在了蘇德妃身邊,沒挨著桌子,因而那宮女便端著那杯茶,站在了蘇羽柔身側,待她隨時用茶。
茶已擺好,蘇德妃稍稍抬手示意,開口說道:“郡主請用茶。”
雲曦淡淡一笑算是回應,她將手裏捧著的手爐放到桌上,目光跳過蘇德妃,落在一邊的蘇羽柔身上,見她目光淡淡的落在腕上的玉鐲上,雲曦的聲音提了提,含笑道:“蘇側妃在想什麼呀,這樣出神?”
蘇羽柔被她一提,便回過神來,收回了目光,看了雲曦一眼,淺淺的彎了彎唇角,回道:“一時走了神,倒也沒想什麼。”
雲曦掩嘴一笑,玩笑般開口:“怕是在宮裏住了太久,想昭王了吧。”
雲曦的話帶著曖昧的味道,讓蘇羽柔的臉不禁一紅,她的確想到了昭王,不過她的“想”是擔心昭王的傷勢,與雲曦口中的“想”絕不是一個意思。
蘇羽纖自然清楚妹妹的心思,雲曦與慕容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見到雲曦,妹妹難免不會想到昭王,而昭王如今有傷在身,她該是擔心,才會一時失神。
蘇羽柔一向不是個好脾氣,無奈如今隻是王府側妃之位,又身在皇宮,因而麵對雲曦的調侃,她怒不得,氣不得,隻得忍氣吞聲,尷尬的別過臉去。
見妹妹雙頰燒紅,麵露尷尬,蘇羽纖忍不住出來圓場,道:“昭王爺身上的傷也不知怎樣了,妹妹一時擔心才失了神,讓郡主見笑了。”
蘇德妃寥寥幾句便說出了蘇羽柔的心裏話,聽得她心裏很暖。說話間,蘇羽纖悄悄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這小小的動作,讓她險些掉下淚來。
蘇羽柔此刻的情緒很複雜,幾日前去看王爺,想要回王府照顧他,卻被昭王責備不分輕重,趕回了皇宮繼續照顧姐姐,為這事兒她難過了好幾天,到現在也不曾好。這會兒子,雲曦又拿昭王的事調笑她,勾起她不好的回憶,讓她又氣又委屈。好在姐姐幫她圓場,又安慰她,讓她好生感動。當下,感動、委屈、氣憤擠在了一起,讓她鼻尖一酸,忍不住想要掉淚。
雲曦聽了蘇羽纖的解釋,麵上就帶了些悲傷,她輕輕歎了口氣,道:“想起王爺受傷的事,就讓人後怕,那日,若不是季醫師妙手回春,王爺他豈不是就……”雲曦說著說著,眼淚就“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蘇羽纖知曉昭王在天璽國的地位,加之他又是自己的妹婿,因而見雲曦如此,她也忍不住傷神起來。蘇羽柔本就擔心,聽雲曦這樣說,心裏就更難受,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雲曦掏出錦帕,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還好,王爺救回來了,雲曦本想留在昭王府照顧王爺,可王爺顧及我的名節,怎麼也不肯。”雲曦停頓一下,有些詫異的看向蘇羽柔,道:“對了,王爺受了重傷,蘇側妃怎沒回王府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