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太醫出來,薑氏迎了幾步,詢問雲暉的傷勢,聽李太醫說雲暉已脫離了危險,薑氏提著的一顆心也終於落了下來。
她的心髒“撲通、撲通”得狂跳,又是驚又是喜,竟一時忘記了向李太醫道謝。
這位李太醫也是個不太圓滑的人,對於多餘的禮數,他也不懂,見薑氏沒其他事吩咐,李太醫提著藥箱,命丫鬟領他去將軍府的醫藥處,親自去給雲暉配了藥。
雲曦的貼身侍女藍煙跟了出來,她的身後跟著兩個端著錦盒的宮女。聽聞雲暉受傷,太後將春暉宮僅有的兩棵千年野人參送了過來。這會兒知道李太醫要去配藥,藍煙便領著人跟去。
薑氏又驚又喜當中,手捂著胸口,睫毛根癢了癢,她一眨眼,幾滴淚就又滑落下來,她用帕子拭掉眼淚,心中感慨的功夫,李太醫一行人就悄然離去。
薑氏擦掉臉上的淚痕,吸了吸鼻子,平靜心緒之後,她抬腳走近大床的方向,正想掀開簾子,卻聽到了子劍與雲曦的對話。
薑氏頓住腳步,在簾外聽完,待二人沉默,又停了一會兒,薑氏才掀開簾子,麵帶愁容的朝床前走去。
雲曦此刻正坐在床前,握著雲暉的手,端詳著他那陌生的模樣。
二哥雲暉向來是意氣風發的,他說話時,總是很有神采,他何曾這樣虛弱過……
雲曦看著雲暉,心中難過不已,也就沒有心思注意誰走了進來。
薑氏見雲曦望著雲暉出神,臉上還帶著明顯的擔憂和心痛,就又心疼起了她。
薑氏伸手,輕輕拍了拍雲曦的肩膀,柔聲勸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總算是救下來了,隻有救下來,便是好的。”
雲曦的目光黯了黯,她抬眼,看向薑氏,輕歎的語氣,帶著擔憂,“大嫂說得沒錯,救下來便好,隻是哥哥的命雖然回來了,卻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了……”
雲曦說著,聲音就哽咽了起來,“哥哥才二十出頭,還未成婚,卻遭如此橫禍,這讓雲曦怎能不難過……”她越說越痛,幹脆撲到薑氏的懷中哭了起來。
子劍見兩個女人相擁而泣,心中著實不忍,可他卻不知怎麼安慰他們,想著一會兒她們還要說些體己話,子劍便悄悄退了出去,轉身時,還掩好了簾子。
薑氏聽了雲曦的話,傷心之餘,就對雲暉產生了很深的同情,她摟著雲曦,眼眶一熱,淚水又沿著眼角淌了出來,“可不是,我本想將水綠那丫頭給二弟抬個通房,卻不想竟出了這麼檔子事。”
雲曦聽薑氏這樣一說,竟失控的“嗚嗚”痛哭起來,“二哥的命,怎麼這麼苦……”雲曦抽噎著,抬頭,看著滿臉淚痕的薑氏,道:“大哥正當壯年,底下已經有了歌兒,等大哥從邊疆回來,想有幾個孩子,也是輕而易舉的。可二哥呢,那麼年輕,卻無法有子嗣了……雲曦隻要想到,二哥這一脈絕了戶,這心,就生生的疼啊……”
薑氏臉上的淚多得擦不及,也就索性不再擦,淚眼朦朧的看著雲曦,薑氏動情的開口,道:“瞧妹妹說的,雲家有你大哥,又怎會讓雲暉這一脈絕戶,大不了,等以後,我們膝下養了兒子,過繼給二弟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