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嫻的威脅並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反而引起了慕容昭的反感,和更進一步的警惕。
她的話音剛落,餐室內就安靜了下來,隻聽得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雲清嫻的呼吸是綿長的,長吸一口氣,再呼出來,昭示著她的憤怒;慕容昭的呼吸沉穩、平和,一呼一吸之間的勻稱,似故意,在與她在進行一場博弈。
很顯然,雲清嫻輸了,對方的淡定讓她一時無所適從,還有些下不來台。
“昭王,你是什麼意思!”雲清嫻依舊擺著一張憤怒的臉,問他。
慕容昭卻並不回她,他將視線放到了身旁沉默不語的雲曦身上,“雲曦,你怎麼想?”
問話時,他的聲音溫和,露出一抹笑意的臉,讓雲曦的心慢慢融化。他如此彬彬有禮的問她,不帶任何指責,也沒有對任何一方表示出偏袒。
原本還堅定的雲曦在這一刻有了些許動搖。相對於懲治一個卑賤的丫頭,重新得到他的好感,不是更重要嗎?
“那采菱雖有過錯,但罪不至死,雲曦剛剛嫁入王府,這才第二天,若因為雲曦的緣故,就要了王妃貼身侍女的性命,這……讓雲曦今後如何有顏麵麵對王妃……所以,雲曦鬥膽,請太後三思。”雲曦讓了步,更進一步表現出了她的柔弱。
這讓雲清嫻心裏很不是滋味,她臉上的怒意漸消,眉心緊緊糾結在一起,暴露出她的痛心,“她打了你,你卻還要替她的丫鬟求情!你呀你,就是太善良才會被人欺負!”
雲曦的示弱給了雲清嫻一個台階,讓她找到了鬆口的理由,避免了與慕容昭的直接衝突,“罷了,哀家也不是非要她的命,但冒犯側妃,總該按王府的規矩處置!至於昭王妃,為維護侍女打了府裏的側妃,實在不像話!就到年關了,哀家也沒工夫教導她,就罰她禁足一個月,在院子裏好好反省。”說完,她頓了頓,挑眉問他道:“如此處理,昭王總不該有意見了吧?”
王府裏的事由她管慣了,慕容昭原來習慣,現在卻覺得她多餘。不過,她都讓步到這裏了,總該給她些麵子,翎兒在王府中禁足總比進宮要安全許多。
“太後思慮周全,臣弟沒有意見。”他禮節性的起身,拱了拱手。
午膳用到一半,總得繼續下去。有了之前的隔閡,這頓飯吃的也就索然無味了,隻有雲曦一個人賺到了,她的臉還有些疼,可是嘴角卻還是忍不住的偷偷上揚。
午膳後小坐一會兒,雲清嫻到了午睡時間,慕容昭就帶著雲曦離宮。
回府的馬車裏,慕容昭坐在正中的橫椅上,靠著軟墊閉目養神。
雲曦慕容昭左手邊的位子上,她背靠著車壁,低頭,目無焦點的看著自己的袖口,思慮良久,她仰頭,開口問道:“父親和大哥何時回來?”
“臘月二十七。”慕容昭回答。
“這麼說,能趕回家過年了。”雲曦有些興奮。